唔~
一丝嘤咛之声在这寂静的夜中飘荡开,只见在这年轻白衣公子身边躺着一位约似十四五岁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身上披着一件男子外衣,外衣极大,染着几抹血色,将女子的玲珑身段掩盖其下。女子似乎陷入可怕的梦魇中,极不安稳,阵阵冷汗从她额头冒出,紧蹙眉头,面色如雪一般苍白,紧闭的双眸似乎在努力的睁开却依然紧闭。
男子一边看火一边照顾着身旁的女子,将女子额上冷汗擦了一遍又一遍,不一会儿便打湿了那块纯白洁净的娟帕。
“为什么?”女子轻声呓语道,眼角垂下一枚清凉的泪水。
男子凑上前来俯身靠近女子耳边,“恩?”俯身半刻,男子见女子不再呓语,便想撤身退离,偶然瞥见女子眼角清凉泪水,伸手接下,凝视,须臾,他毫不避讳的将染泪的手指放在唇边,“苦的!”
男子微微叹了一声,起身避开女子左肩上的伤口,将昏迷中的女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抱在怀里,又靠近火堆几分,怜惜的抹去女子脸上的泪痕。
女子靠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中安稳了下来,鼻息渐缓,额头舒展开来,双手紧紧抓住男子宽大的衣袖,沉沉的睡了过去。
男子神情专注的凝望着怀中女子的玉颜,眸光柔软而坚定。
易容前来,寻找药引,回程遇险,身陷囹圄。他要是晚来一步,她岂不是要横断山崖了。景之啊景之,你可真是有个好妹妹。
山洞中火光不知几时泯灭,洞顶聚集的水雾一滴一滴,滴落在洞里凹陷的大石块上,石块上已聚有一小匙水洼,清透幽暗。
几丝光亮射入山洞中,天亮了。
岑白隐约感到一丝丝热气传到她体内,驱散了身上的阴寒之气。左肩虽痛却也不似昨日那样痛了。
昨日她跳崖不及,一道利箭直射她的胸口,仿若前世她最好的兄弟向着她心口毫不留情的开了一枪。回记往事,一阵恍惚,她避闪不及,只能护住要害,箭矢入肉之声穿过,她被打落谷崖,半丝力气也无。
前世,上天仿佛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那颗子弹既没有打进心腔,也没打进大动脉。所以,她活了下来,三天里,一人在漫漫黄沙的沙漠中一点一点匍匐前行,后来被过往的商队救下。再后来,她换了个身份,又换了份职业。
岑白悠悠睁开了那清澈透亮如古波幽潭般的双眸,映入她眼睑的便是刀尖斧刻光洁如玉的下巴,下一刻她才觉察出自己竟然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岑白抬起右手朝男子胸膛击去,不料牵扯到的肩上的箭伤,痛感传来,她刚凝起的内力消散开来。
男子俯首看着岑白,狭长的凤眸中幽深之处隐隐夹杂着一丝怒意。男子语气不明的道:“醒了?感觉如何?”
岑白看到男子脸上的面具,心中明白了几分。“晞臻?是你救了我?”在当时那般险境下,能够救下她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风藤便是其中之一,却鞭长莫及。因为她对风腾知晓颇深,也间接算是了解了晞臻,这份了解还不知是几分作数。
“不然你以为是鬼吗?鬼可没有我这么好心。”晞臻怒意似乎更重了一分,面具遮住了晞臻的脸庞,也遮住了晞臻稍显未显的情绪。
岑白见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似乎夹杂了丝丝怒意,可他为何发怒?岑白疑惑的想着。
砰!水滴穿石的敲击声惊扰了岑白的思绪,她眸光一转,看到裹在自己身上男子宽大的外衣,似是想起了如今她还在晞臻怀中,挣扎着急忙开口:“晞臻,你快放我下来。”
晞臻禁锢住她挣扎的身子,冷声威胁着:“你最好别动,否则我就点了你的定身穴。”
岑白一惊,瞳孔睁大几分,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晞臻公子,既然知晓我是女儿身,便当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