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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杨家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路议论纷纷,语气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兴奋,只是一旦靠近老杨家,全都闭口不言,生怕打扰到杨成文。
杨家人平时为了名利明争暗斗,一旦遇到大事,往往抱成团,这也是一些将门世家渐渐凋零,唯有杨家却依然能在陕西道的原因。
“差不多了。”眼见杨成文头上的热气缓缓消散,太公沉声道。
将杨成文扶起盘膝而坐,大公大手一辉,瞬间将衣服撕成两半,露出强壮的肌肉,依然在跳动。
“成儿懂事,即便是洗澡也避开,生怕我看到心疼,”林氏呜咽道:“整整八道伤口,特别是心脏附近的那道枪伤,几乎要了我儿的命。”
伤口早已消失,留下一道道疤痕。胸口的那道贯穿伤疤如今看去,肌肉翻卷,有小孩手臂粗细,依然骇人。
太公眼睛抽了抽。
老爷子早就听说过,却一直不曾见,突然看到,心中一酸。还是个孩子呀!
“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临泣胆经连带脉,阳维锐眦外关逢……气沉丹田,走奇经八脉,一举贯通天人合一。”太公大喝道。
杨成文虽然闭着眼睛,似乎听得到,顿时,原本散乱的真气慢慢缓缓收束,而太公端坐在后面,双掌抵在杨成文后背。
仿佛溪流回归大海,杂乱的争气渐渐汇聚在一起,如同一个小小的圆球一般在奇经八脉里缓缓移动。由背而上至胸而下,最后回归丹田。
真气仿佛一匹即将套上缰绳的野马,并不温顺,不时在筋脉里跳动,杨成文剑眉紧皱,双唇紧抿在一起,极力压住肌肉传来的撕裂感。而太公脸上全是汗水,双掌雾气蒸腾。
圆球终于到达头部,又缓缓而下,到达胸口,只要再下去一点,便到达终点大功告成。
所有的人平息凝气,院子里静悄悄的。
突然,圆球静止不动,无论大公和杨成文如何运力,它却仿佛横在激流中的磐石一般。
“老二,莫非冲脉出了问题?”老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成文胸口的那道狰狞伤疤,脸色大变道。
冲脉链连接全身,调节十二经血,如果真堵塞,杨成文早已活不成,唯一的解释就是受伤后,筋脉受损,变得狭窄。
太公不敢分心,眨了眨眼睛。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子眉头紧皱,看看林氏,又看看杨成文。
“冲……”杨成文突然睁开眼睛,低声道。
“孩子,”老爷子失声道。
院子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无比,即便是杨伟心也情不自禁的身体颤抖起来。
筋脉问题,杨家遇到过不少,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么放弃,要么强行破开。
然而筋脉本就脆弱,冲脉更是重中之重,一旦发生意外,重则当场死亡,次之瘫痪,最轻者也要卧床半个月,从此只能当个平常人。
“成儿,咱不拼命行吗,娘不求荣华富贵,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林氏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大惊失色道。
“都怪娘,是娘的身体不争气,害你年纪轻轻上了战场。”
多好的苗子呀!我糊涂呀,硬要观察几年,早些认进家门,何至于有今天的危险。老爷子又痛又悔,几步上前,一脚将杨伟心踢翻在地。
“瞧瞧你做的好事,有家不回,硬生生将孩子逼到生死两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