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梅花5起来。
所以那三张牌最后翻给老烟看的是红桃Q,红桃K,和梅花5。我曾经认为这是为了激怒老烟的战术,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错了,天真得简直像一个小孩,陈衣除了这个目的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可怕的目的。
他不是将桌牌上的梅花5和手牌里的红桃A做了简单的对换,而是把梅花5插进去,从而将那张多余的红桃A弯曲着藏在手心里拿了回来。
我不知道他藏了多久,也不知道之后的几十局中有没有用到那张红桃A,但在这最后关键的一局中,他从几十局前就藏在手心里的红桃A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替换掉原先的牌,从而构成了三条A。
就像是他早早埋下了炸药,现在炸药爆炸了,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和敌人的尸骨,火光冲天。
“彼此彼此。”陈衣回应老烟道,“不过看样子我赌对了。全知全能的法官?这是谁说的,你说的?如果法官真的全知全能,最先死的人是你。”
听他这话的意思,老烟也作弊了?
我回想起老烟只看见两张牌就狂喜的表情,好像知道自己的第三牌是什么。这样看来他的确也是做了手脚的,难怪之前那么自信,接受陈衣的一局定胜负之后有阴谋得逞的感觉。原来是已经做好了作弊的打算,只等着陈衣来不知死活地自投罗网,在任何游戏中,作弊的一方自然有着绝对的优势。
只是他现在才知道陈衣早已看穿了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新人,新人!根本就不应该想到那边去。”老烟说。
“和你说的一样,我之前根本就没想过可以作弊,在仓库的时候大家都说这里的对决有绝对公正的法官监督,不过看样子,事实却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从进这个屋子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你这样的人如果不靠些手段,怎么可能会和别人赌这种运气成分如此之大的游戏。”陈衣看了我一眼,见我对作弊的事无比震惊,立刻知道我对这个城市规则的理解产生了错误。
“不是不能作弊,对吧,只要对手没有发现,没有向法官提出质疑。”陈衣接着说道,“所以刚才你才没有在法官面前说出来,因为你也同样是作弊的人,说出来的后果是同归于尽。”
“你不敢。”
老烟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两个手下也说不出话来,看来是被陈衣说中了。
“我想你们这些人是故意在新人中宣传法官的威严,让我们误以为这个城市绝对不能作弊的对吧?所以你才会说出什么‘全知全能’这种可笑的话,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秘密吗,好让你的座位坐得更安稳。”
听到这些话,老烟叹了口气,挥挥手,原先的愤怒和狂暴一下子荡然无存,我惊讶地看到,他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敬意。
“其实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在这个城市呆过一段时间,度过了一开始的危险期,自然会有知道这个城市的规则。”老烟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他是一个例外,我们称他这样的人为‘肥羊’,最近也越来越少了。”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而你,作为一个对这个城市的规则一无所知的新人,只通过一场游戏就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我听出老烟语气里的意思了:“你想招揽他?”
“招揽?”老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他顿了顿,又朝着陈衣说:“你有往更高的地方去的潜质,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想活下来的普通人,我不会试图招揽你,但你也不要来招惹我们,这座城市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仓库的事我们认栽,这1500筹码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赔礼,那1000筹码我也不要了,你们走吧。”
老烟这话说得怪怪的,似乎还隐藏了什么别的意思,但我一时间想不出来。他的两个手下走过来打开门,然后站在两边,明显是要送客了。
陈衣点点头,不再废话,转身就走,我赶紧收好筹码袋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陈衣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话。
“1500筹码,是我赢的。”
老烟愣住了,但陈衣不等他的回应就出了门,走进茫茫的雨中。
仿佛蛟龙入了深渊,传说在雨夜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