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至宝,不收火耗。
二、琼州和流求的臣民,凡是在规定的限期内前来兑换景炎至宝的,也按纯金纯银实足实的给付至宝,但每百枚至宝收三枚作为火耗。但凡是超出了规定的期限,则按朝廷的规定来兑换。
三、鉴于行朝现在的存银并不多,故此暂不对外兑换铜币。
清雍正年间实行的“火耗归公”,规定“火耗”为正税的百分之十到十五,官员要将它全部上交,不得私自截流。清政府将这些收入一部分用于财政支出,另一部分则作为各级官员的养廉银。所以百分之十的比例,水分是很大的。可以对比的是,北洋政府的银圆,重七钱二分,含纯银六钱四分一厘,但北洋政府为国民代铸银币时,每枚收铸币费银六厘,大约为百分之一。考虑到时代的不同,所以定为百分之三。
其实这个规定对琼州和流求两地的百姓来说,关系并不大,他们中绝大部分所能拥有的金银,那实在是寥寥。
当朝廷的规定由督军司下传到宋军内部时,将士们自然是欣喜万分,这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张德在这件事上的认真,使督军司在宋军中赢得了很高的声誉,它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督军的形象,至少军士们已经不再把督军完全当作过去的监军来看。
宋军在临安的“团购”,其实也是变相的抢劫,商家、富户不仅没有在团购中得到什么利益,相反,损失都不小。
一帮老爷带着一群武夫来买东西,武夫们个个腰板笔直,面带杀机,哪些卖家当场就没了底气,这样的生意肯定变成了纯粹的买方市场。再加上宋军支付的绝大部分是宝钞,结果造成临安地区宝钞遍地都是,这甚至波及到了整个江南。实物、财产的大量流失,更导致宝钞没多久就又大幅贬值,商家和大户们的损失可想而知。
苏刘义是完全领悟了陛下的意图,他告诉下面的人,所有的房子都要完整的保留。这个苏黑手冷笑着和手下说道:“告诉兄弟们,搬光它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留下房子,他们就会再弄东西来填上,哼哼,下次兄弟们再来,就又有东西搬了。明白了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范文虎回到临安后,一进他的大都督府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府邸干净啊,干净到了像块死地,连老鼠都要搬家了。范大帅恨得是咬牙切齿:好,好,好,算你们狠,老子搬家也没你们搬得干净。
在所有商户中,真正有点收获的也就是开铺的商人,只有他们得到的是银币。当然,遇到宋军水师的商也算倒霉,因为本来刘师勇是准备让张达来购的,张达和方兴还是读过些的,但谁叫他们犯事了呢,结果这差事就落到了谢复的头上。谢南蛮没怎么读,他怕办砸了事情,就又抓了他比较熟悉的刘子俊的差。刘子俊现在是军械司的官员,他这次随军前来,主要是为了清点缴获的北元府库里存放的兵器。
刘子俊和谢复跑到了铺,他看见这本“不错”,哪本也“可以”,这其实也是琼州业余生活单调造成的,结果谢南蛮干脆将所有的统统“舀下”。只是在付钱的时候,这家伙很不地道,他在桌子上就放了十个银圆,人家全舀,他手下的南蛮立刻做势拔刀,掌柜的吓了一跳,放下了一个两个,南蛮们又一起哼了一声,人家只好心犹不甘地又再放下一个两个,如此这般,这帮家伙才扬长而去。结果到最后,就数谢南蛮买的多,还花钱最少。瞧这生意做的。
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当时没人知道这银币的价值是多少,没人见过啊,而且它上面也并没有标明具体的价值。
宋军走后,铺的商人自然要私下里查证这个银钱的价值。他们一查证,临安的商人们很快就都知道琼州弄出了新的东西。在经金银首饰铺中的人琢磨后发现:这个银钱按宋代的衡制,重量为七钱不到,纯度约在九成左右。但在制作上,他们却很难做到,因为做一个,也许还是能做出来的,但所有的都一模一样,这就难了,光哪个齿边,就费老大的事了。通过和已经在流传的“龙币”比较,他们的结论是,这两者的制作方法应该是相通的。
但具体的价值,他们无法确定。用宝钞来计算?北元在最初发行宝钞时规定,中统元宝钞两贯同白银一两,但现在还有谁真把它当回事?用铜钱?现在有新旧两种铜钱在私下里流通,到底怎么定,恐怕你要到琼州去问。用银子呢,不说这制作上的工夫,就冲着周围商人个个瞪得老大的眼,你也不好估算,还是要问正主。
商人们的心痒了啊,他们中有些胆大的家伙带着铜钱和银锭就悄悄跑到琼州来了,其实这些人兑换龙币已经来过了,心中有底。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户部的官员在老赵的带领下,拎着斧头正等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