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文化一直高于长江以南地区。在经历了楚、三国之吴、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直至宋朝,因为历次战乱所导致的人口大量南迁,江南的经济才逐渐超越北方。即使是这样,在当时很多人眼里,广东和广西其实都算是蛮荒之地,边陲地带。有一个词比较形象的说明了这点,那就是“南蛮”或“蛮夷”。
又由于中国人的海洋意识一直比较差,岛屿在我们古人的眼里,因为它孤悬于外,那就是一块死地。如果我们用一个字来说明他们心中的这个观点,那就是“囚”字。琼州在宋代成为流放犯人的地方怕是有点这个意思滴。
陆秀夫满腹心思的回到自己处理朝务的船上,在见到张世杰后,他把小皇帝的建议告诉了他。张世杰同样很震惊,但他的想法就和陆秀夫有区别了。
张世杰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更算不上一个愚忠的人,我们只要看看他在临安陷落前的表现就知道了。当时朝廷不战而降,他立马走人,率部赴定海。作为一个来自北部地区、目睹了太多杀戮的人,他更相信的是武力,他也更重现实。他一直避免决战,是因为他知道己方的实力不足。
在他看来,小皇帝的想法显然幼稚,在岛上种粮食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这对他来说却也并不是一个坏建议,至少没有大量非战斗人员的跟随,他所指挥的宋军,负担也就减轻了许多。再说船队中那些官员,包括很多跟随行朝的文人,只知道之乎者也,还喜欢指手画脚,也令他头痛。放在岛上,他在前面也落个耳根清净。但是,这是一个孩子想出来的?
张世杰婉转地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陆秀夫,他对眼前这个文人还是非常敬重的。陆秀夫主持朝政并不揽权,并不过分插手打仗的事情,而且他现在实际做的事应该是丞相的职责。陈宜中实际是搞不好了,才又把陆秀夫给弄回来,他自己却撂挑子跑到占城去了。面对这样一个忠心耿耿、苦苦支撑大局的人,张世杰不愿去抱怨什么。
但是在最后,他极为慎重地、低声地说道:“陆大人,陛下提出如此建议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指点?我总觉得那个道士不像是一般人。”
陆秀夫也面露慎重:“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但他是秀王引荐的,而且太后也认可了,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张士杰紧紧地盯着他。“我们现在无法进行查证。这些建议就算是他在背后弄的,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恶意。”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此想来,前几天陛下想弄什么霹雳炮,恐怕也与他有关。”接着他把那天东的要求也讲了一下。
张士杰听了默默不语,好一会才开口道:“看来陛下的身边另外有人啊。”
陆秀夫也沉默了。这种陛下背后有人在指点的想法,使他们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好一会,他才打破沉默:“你看这些建议可行吗?张大人。”
张士杰的心有点乱,他随口说到:“能够弄出利器当然好,让陛下弄一下也没什么。”说完他渀佛又醒悟了过来,苦笑一下:“哪些建议也不是不可以,总比不做强。只是粮草的征集看来也不能太急,太重了确实也不好。”然后他又发泄似的拍了一下桌子:“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在岸上找个落脚点。”
第二天,陆秀夫找来了赵与珞、冉安国、黄之杰等人,把皇帝的意思告诉了他们,问他们有什么意见。
赵与珞、冉安国和黄之杰均长出一口气,说实在的,他们也知道这样收刮不是长久之道,琼州如此贫困,你收的赋税如此之重,搞不好真要出乱子。可是朝廷现在缺粮、缺钱、缺物资,你又有什么法子。现在好了,总算有陛下发话啦,他们也能好办点。
赵与珞拱了拱手:“陛下英明,我等惭愧。臣以为陛下的主张可以一用,琼州也有大户,家中屯有粮食,和他们相借还是可以的。给他们一些名义上的爵位也不是不可,事急则应从权。”停了一下,他又说道:“至于屯田,下官认为也可行,虽然解不了一时燃眉之急,但也是长久之道,只是岛上人手太少啊。”
陆秀夫听了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做出让步:“那好,借粮的事就这么办。至于屯田开荒,我再和诸位大人计议计议。”
赵与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陆大人,陛下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跟随行朝的人有很多,他们整天待在那里也不是一个事,你看让他们也开荒如何?”
陆秀夫好一阵子没有说话,跟随行朝的人里有很多是文人,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的理念下,你让他们去种地,实在是要了他们的命。他知道,如果不是万般无奈,赵与珞也不会出这主意。于是他叹了口气说:“我来征求征求他们意见吧,如果他们愿意,让他们做也不是不可以。”
放下赵与珞随后大肆“卖官鬻爵”暂且不提,我们的陛下也忙的很,他又要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