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威慑马的作用。
陆大鹏已经完全投入到总指挥的角色当中,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叫所有人各就各位。他之前已经调度好,一个士兵带六、七个杂牌军,这样士兵做什么,杂牌军就会跟着干什么。士兵的武器装备还算比较齐全,每人配备一把长兵器,或是砍刀,或是长矛,一把匕首,部分士兵还配备一把弓和数十支箭。
不过城内可没有那么多兵器配备给这些杂牌军,好在陈正有先见之明,召集他们时已经让他们从各自家中带上某种家伙当做兵器,他们有带扁担的,有带哨棍的,更有甚者带了一根桌腿糊弄了事的,因为这些都是自家东西,万一丢了,可没人赔偿你,所以谁也不肯带值钱的家伙。
陆大鹏紧贴城墙目不转睛地盯着鞑靼骑兵,目测他们已经进了大炮的射程之内,于是大喝一声“点火”。顿时,十二门大炮齐发,轰隆声像是地动山摇般震耳欲聋,整个城墙为此颤动。
这一发炮还没打着鞑靼人,却把城墙上那些赶鸭子上架的乡勇啊、衙役啊、驿卒啊等等吓得不轻,个个脸色像是血被放光了似的煞白,吓哭的,吓尿的,吓晕的比比皆是,这还没打,就已经哀声一片,气得陆大鹏暴跳如雷,恨不得跳过去狠狠地抽那些胆小鬼几十鞭子。
陈正也被这惊雷呼啸般的炮声吓得不轻,好在他从小就被灌输大丈夫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思想,更何况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更要保持镇静,可不能丢了脸。
随着炮弹着陆并且爆炸开来,被炮弹击中的鞑靼军人仰马翻,由于鞑靼军过于密集的原因,第一波炮弹的杀伤力还算可以,并且许多马被这爆炸声骇住,一时没了方向,也给鞑靼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紧接着,第二炮,第三炮,待到第四炮发出后,鞑靼人已经冲至城下不足五十丈的地方,到了弓箭的杀伤范围内。
守军的弓箭能杀伤鞑靼军,鞑靼军的弓箭也能杀伤守军。不过守军弓箭手总共不到三十人,而鞑靼军人手一张弓,并且鞑靼人极其善于齐射,当年鞑靼人横扫欧亚大陆,就是靠的一匹马,一把弯刀和一张弓。
陆大鹏见鞑靼人已经摆好阵势要对城墙放箭,赶紧大呼道:“注意隐蔽,自己找好掩体,鞑靼军要放箭了。”说完,陆大鹏紧贴城墙蹲下,眼睛通过瞭望孔观察敌势。陈正当然不知道这些战斗技巧,机械地学着陆大鹏,他怎么做,自己就跟着怎么做。
果然,鞑靼人娴熟地运用起骑射阵型,将队伍分成数个列队,首先第一列队跨马上前十步对城墙上放流矢,射毕后向右翼撤离。紧接着,第二列队上前放箭,射毕后依然向右翼撤离,此时第一列队已经转移到最后一个列队的后面,形成一个循环,这样鞑靼人就可以不间隙地向城墙上射箭,直射得城墙守军抬不起头。而在城墙守军只能躲在掩体里避箭的同时,鞑靼军另一支攻城队已经下马,扛着云梯在流矢的掩护下从左翼逼近城墙准备强攻。
鞑靼人横扫亚欧大陆攻占城池用的并不是这种方法,而是运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对城门进行轰炸,炸开城门后便冲杀进去。不过正像刘山虎说的那样,火炮过于沉重,急速行军的骑兵不能够携带,只能带上最轻便,但是最难攻城的云梯。
鞑靼军的流矢阵果然名不虚传,直射得城墙守军人仰马翻,门楼被射得插满箭羽像刺猬一般。士兵们大部分有实战经验,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是能不抬头尽量不抬头,身子能缩尽量缩,就算不幸被流矢射中无关紧要的部位也要忍住,千万不能因为疼痛伸展开身体,将要害位置暴露出来。
不过那么多乡勇跟其他非官兵们可就懂不得那么多了,有忍不住抬头看情势的,结果脑袋被射成了筛子;有脚不小心被射中忍不住疼探了一下脑袋的,结果被箭射穿了脖子;也有一些运气不好的,透过瞭望孔观察时,流矢从瞭望孔里穿过,直接射中了眼睛。
陆大鹏见鞑靼人火里实在是太猛,全军只能龟缩着毫无还击之力,心中十分着急。他目测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又结合这流矢的威力算出了敌军大致数量,忍不住骂了一声道:“干他娘的,城下起码超过五千鞑靼军,就算是将外军调回城内,怕也是守不住,今年鞑靼人为何突然对我城发起这么猛烈的进攻?”
陈正没有理睬陆大鹏,始终蜷缩身子紧贴墙壁蹲着。他亲眼看见旁边的那个乡勇因为腿蹲麻了稍稍伸展了下,结果被流矢射中脚踝,他一时没忍住,将身子稍稍外倾了下,然后一支箭从他后脖根刺了下去。这一幕让陈正心有余悸,怎还敢有丝毫动作?
突然,流矢停止了。陆大鹏从瞭望孔里瞄了一眼后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扯破嗓子大喊道:“全他娘的给我起来迎敌,鞑靼人强攻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