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笑着说道:“大掌柜,恭喜发财。”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起床了,我头发都快急白了,你要再不起来,我都要闯进你卧室了!”方玉霜尖叫道。
“怎么了?开业的时辰是午初时分,你现在着啥急呀?”
“原本是不急,可是刘庆刚刚回来说,今日早朝,皇上提出了一条扶持商人,加重税收的提议,结果丞相们一致反对,认为十抽一乃至八抽一的重税自古闻所未闻,皇上就让百官都来咱们酒楼尝试一下,明天再说该不该重税。
这下可好了,没多大功夫,三公九卿统统派家人过来定席,你是知道的啊,咱们酒楼的位置早就预定一空,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又不能得罪,可怎么办啊!”
方玉霜说完李瀚就满脸苦笑,吧砸吧砸嘴说道:“自作自受说的就是我这个猪头!幸亏我提前有些准备,否则还真要抓瞎。”
“啊?”方玉霜满脸惊喜:“你提前有准备?这么说有门儿?”
“是啊,有门。”李瀚揉揉鼻子说道:“雅园里面我一直没往外预定,就是怕宫里闹什么幺蛾子,昨天梁王定了五个特等席面,还有十个雅间,若是不够,让人赶紧快马回霸城,把温棚上的草帘子弄来一马车,搭起架子蒙上草帘就是单间,够他们坐的了。”
方玉霜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她焦虑了半天,什么法子都想了还是觉得无法解决,没想到李瀚出来三言两语就好了,她瞪了李瀚一眼,转身就跑了。
李瀚也不敢磨蹭了,洗漱了随便吃了几口早饭,赶紧赶到大酒楼去,此刻还没到午时,心急的客人们都已经开始上门了,他走进去就被各种琐事缠绕住,忙的不可开交。
正当李瀚给大厨最后一次确定席面菜式的时候,李三突然挤进来对他耳语道:“大爷,临江王来了,在后面等着见您,我都说了您不在他也不肯走,说今天见不到您宁肯死在咱们酒楼。”
临江王就是太子刘荣被废后的新封号,李瀚懊恼的一拍额头,痛苦的呻*吟道:“OMG!小爷这是欠他们刘家的吗?这还有完没完了!得得得,见见见,带路!”
李三带着李瀚走到后面的雅园里,在一个最偏僻的草棚门口停下了,示意刘荣就在里面,李瀚让他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门上并没有门,悬挂着一个李瀚发明制作方法,让工人们制作的细竹帘子,从里面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他掀开门帘,立刻被吓了一跳,这才短短几天没见过刘荣,怎么一个珠圆玉润般的孩子就瘦成这幅摸样了?
是的,屋里坐着的这个面色苍白,两腮塌陷,眼窝黑青,头发蓬乱,状若痴呆的孱弱少年正是数日前还风光无限的废太子刘荣,他傻傻的坐着貌似神游物外,李瀚进来他都没发现。
“表哥,不是我说你,这种关键时刻,你应该乖乖呆在宫里,这样才能显得你安守本分,没有异心,你怎么就如此冒失来找我呢?难道你会天真到以为皇帝舅舅不知道你来了吗?”李瀚叹息着说道。
刘荣被惊醒,猛地扑过来,神经质的紧紧抓住李瀚的手腕,泪珠纷纷而落,哽咽道:“表弟,我如今已经是被父皇厌弃的不祥之人,死不足惜,今天冒险来见表弟你,是想求你帮忙救救我母亲啊!”
李瀚头皮发麻,心说救你我还有几分把握,就你妈那不识时务的样子,我哪里有本事营救啊!
可是,看着刘荣满脸哀痛,那份对母亲的挚爱深深打动了李瀚,他想起自己留在前世的母亲,不由得萌生了感同身受之感,再次叹息着说道:“栗妃娘娘怎么了?”
“自从我的太子之位被废,娘亲苦苦哀求求见父皇,可是父皇狠心拒绝,我娘竟是滴水不沾,立意自戕了……我知道现下我母子乃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倒霉鬼,就算是死了也无声无息。但我总不能眼见母亲饿死,所以恳请表弟伸出援手,若我不死,日后必倾囊相报。”
李瀚暗叹这个孩子果真是被锦衣玉食的宫廷生活给养的脑子坏掉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求人救他母亲,连许诺的条件都不会提,还说什么倾囊相报。
看起来刘荣远远没看透皇帝就是想让他母亲自己死掉,若不是栗妃死意真切,说不准此刻鸩酒、刀子、白绫都送到她面前了,谁插手就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呢,还能看得上你一个倒霉蛋临江王的“倾囊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