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非常满意,部队几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就占领了台湾北部的门户,这让他对战事有了更大的自信。
尤其是中国守军几乎一触即溃,让他心里更加滋生骄傲狂妄之心。他给法国政府,以及身在香港,刚被确认为未来谈判代表的宝海发电,在电报里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以几乎可以忽略的微小代价,却获得如此辉煌战绩,内心极为欣喜。下一步,我也将同样兵不血刃的向腹地推进,直捣中国人的统治中心台北府城……。”
利士比把自己的指挥部设立在城里唯一的一座西洋式建筑里,并开始在基隆城里建立野战医院以及行政机构,包括税务和市政管理部门,并任命自己为临时最高行政长官。他已经开始憧憬成为法国首任的台湾总督了。
事实上在法军进城前,基隆的大多数居民早已经被疏散了,所有能搬走的东西也都搬走了,法国占领的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在经过了两天的休息准备后,1881年1月2日清晨,拉客罗中校率领两个连,并补充了炮兵部队,分别是路沃特尔上尉指挥的第23炮兵中队,72名官兵,六门40mm山炮,以及巴利上尉指挥的炮兵支队,装备两门80mm山炮,以及一些宪兵,总兵力是400多人,信心满满的开始向南面进发,准备按照最近的直线距离—越过月眉山,直达台北府。计划是在当天攻克月眉山,然后在月眉山上过夜,第二天前往台北府。
同时,利士比还派出一支部队,去进攻东边五里处的八斗煤矿。
基隆城南面的月眉山地区,守将周盛波正在怒斥从基隆撤出的邓长安:“去你麻头!挡枪冲的糖猫子,我一板觉给你耸屁的了!”
周盛波是安徽合肥人,平常是一口官话,如今眼看邓长安如此脓包,轻易丢弃了基隆,气极怒极,竟用合肥土话骂起了人。
邓长安虽然没全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自知理亏,面红耳赤的闷声不响。虽然法军势大,但手下有两千多人,未经一战,就如此轻易的逃跑,确实也说不过去。
正在此时,手下来报,法军出动一部,正向月眉山方向而来。
周盛波平静了下来,此时是用人之时,正好让邓长安戴罪立功。他说道:“邓长安,要么到沪尾大营,自己去负荆请罪。要么留下来,与法军力战一场,将功补过。你自己看着办!”
邓长安不假思索,立刻抱拳说道:“卑职情愿死战到底!”
月眉山是南边台北府的屏障,山的前面是一片丘陵地带,到处都是茂密的丛林,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道路。重型火炮根本无法使用,大部队也很难展开,对防守一方来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
周盛波把主力团布置在月眉山的山脊线上,而从基隆退下来的巡防营部队,则布置在山前那一片丘陵里,这些巡防营在正面对抗上,也许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在这种混乱复杂的环境里,能发挥他们作为本地人的优势。
同时他也赶紧向沪尾大营求援。
中午的时候,法军终于靠近了月眉山地区,这时天一直下着蒙蒙细雨。
这一路走来,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无穷无尽的葛藤和竹丛,蜿蜒蛇行的险崖陡路,到处湿滑泥泞,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前面完全是一片亚热带植物的海洋,部队必须不停的砍伐树木草丛,开辟前进的道路,而且这些植物有着惊人旺盛的生命力,夸张的说,几乎是砍完草木,人刚刚过去,后面马上就重新长满了。
在经过了几个小时,令人疲惫的跋涉后,法军终于来到了月眉山前地区,并和中国部队交上了火。
这些中国人如同狡猾的泥鳅,猫在草丛里,专门放黑枪,等法军冲过去,草丛里早已经人影全无。法军对这样的偷袭极为的厌烦,纷纷痛骂"无耻的中国懦夫"。
这时候雨是越下越大,本来就糟糕的地面更加寸步难行。法军士兵很不适应这种战斗方式,从头到脚都被无休无止的雨给淋湿了,到处都是泥泞的烂泥坑。一脚踩上这些烂泥,会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是踩上一坨坨恶心的狗屎堆。
法军一边应付中国人四面八方的偷袭,一边又要对付身边无处不在的昆虫。这些讨厌的生物种类繁多,绝大多数还叫不上名,不停的在身前身后飞舞爬动,时不时要钻到衣领里,袖口里,裤腿里。
奇痒难当的士兵们,不得不经常放下武器,浑身挠个不停。每个人都恼火到了极点,想跟敌人拼命又使不上力来,甚至恨不得挨一颗子弹死掉算了。
所有人都有一种快要发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