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里,秦天民就紧张兮兮的跑来找陆鸿,“恩公,好像情形有些不对,早上我在外面走动时,老感觉有人盯着,刚才问了问伙计,说是昨天夜里客栈来了一票带家伙的官爷,说是济南府的,我琢磨着可能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陆鸿听得一头包,这秦天民也就是欠了几千两银子的债,惊动了土匪,这还要动用官差啊,这山东地界的官场还真够乱的,莫非这厮还有什么瞒着自己?追问之下,秦天民又吱吱呜呜的说出了另外个故事。
“恩公,我运筹青城县令实职之时,那潍县县令章恒元也正好在运筹转任,当时我也并不知晓,而是找了人到吏部使钱,差事下来了,有人给我透了消息,说是得罪了巡抚衙门的章大人,这才知晓,章守龄章道台是那潍县县令的叔叔,后来我托人送去敬仪给章道台,不过也给退了回来……”
陆鸿皱了皱眉头,这么说起来,这秦天民在青城县那是被人穿小鞋了!怪不得听他起来,官场上诸事不顺!不过,没想到这件事情越闹越大了,这道台章守龄看起来权势了得,这官场上的黑手可不好防啊……
而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立刻追问道:“秦兄,你这银子按理说不会是从姓章的手里借的吧?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对方手上呢?”
“恩公,银子是从大盛荣票号筹的,年息1分半,大盛荣那是巡抚福大人的小舅子办的,和章守龄绝无关系,把柄嘛,应该没有什么落在他们手里,否则,估计直接来拿人了!”秦天民现在也是愁苦不堪,没想到苦心经营官位没了,还惹了这么大麻烦!
陆鸿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这才开口问道:“秦兄,你与章守龄的恩怨不过是因为这青城县令的实职而起,若是你弃了这官位,不知道能不能解这麻烦?至于大盛荣的麻烦,我想你应该已经有办法来处置了吧!”
秦天民搓揉着拳头来回走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下定决心,“恩公,那我去见见这几位济南府的差爷,把事情索性做个了断!”
陆鸿看着秦天民带着忠仆老秦去了客栈后院,倒也懒得跟上,这件事情终究还得这厮自己解决,想要跟着自己走另外一条完全不同道路,显然不能有这么些麻烦拖累着,看得出秦天民确实是下了狠心。
如今的秦天民已经彻底放弃继续在他那个岌岌可危七品县令位置上的挣扎,当然,对于陆鸿的展现给他的远景大饼,他现在显然将信将疑,不过,今天的表现,却已经看得出他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事实上,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也就小半天的工夫,秦天民表情淡定的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檀香木的精致盒子,光看这雕工和上面镶嵌的绿宝石就可见名贵,这厮把这玩意往陆鸿手里一送,“恩公,这是我手头还拿得出手的些许家当,权当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很快打算去一趟济南府,把事情办结了,请您务必在蒙阴等我些时候!”
这厮……到这会儿还不忘记算计自己,陆鸿略一思考,自然很明白秦天民如此做法的意图,借着报恩的名义彻底表明合作的诚意,这厮铁定是要看了煤矿开工就去济南府,至于他如何解决大麻烦,那就不用自己来操心了,这点能耐都没有,对自己日后也是无用之人!
第二天一早,陆鸿就带着吴盛熙、秦天民出现在北门汶水码头的赈灾粥场,这县城才多点大,消息早就传遍了,衙门里有钱捕头这胖子坐镇,十几号衙役耀武扬威的在粥场周围维持秩序,而一路摆开五六个大锅早已烧的沸腾,高粱米、糙米和杂粮混合在一起的香味让整个码头都能闻到。
而在粥场口排队的逃荒农民、乞丐天一亮就已经排出大概两三百人的队伍,而且还在不断的延伸,这甚至都超出了陆鸿的预料,他之前估摸着也就百来户逃荒人家,现在看起来可远不止啊,而看到那些稀的如同泉水般的粥锅,他也只好挠挠下巴、无可奈何,这就是如今官场办事的风格……
不过,大批等待施粥的百姓显然发现今天粥场和往日有些不同,门口一个中年人正在摇头晃脑的解释着挂在粥场门口的告示,“吴县令不忍父老饥馑之态,今特令以工代赈,不劳作者不得,参与劳作者,上午、下午各得施粥两份,今日之工,是将码头上的木料、石料上船,愿意干活的,来我这里领签牌,自会有人带你去干活!”
这规矩让陆鸿听了,顿时就皱了皱鼻子,自己可记得清清楚楚,之前吴县令说的也是全部都施粥来的,当然,这参加劳作多给一份粥那是自己定下的规矩……结果,等到了这里,规矩已经就改了,这阴奉阳违的可真够直接啊!怪不得那两个老吏说那10石米够施粥半个月来的……
下面排着队伍的百姓一片叽叽喳喳之声,一些好逸恶劳之徒立时就走人了,不过,不少人多是拖家带口来逃荒的,靠着城里打短工或者乞讨度日,这寒冬腊月的,不知有多少人没能熬到好心人施粥的日子,听说能拿两份,早就迫不及待的候着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吴大人真是青天老爷啊!”
旁边秦天民自然看到了陆鸿的表情,一问之后立刻笑道:“恩公,这为官者,下面的胥吏可是千万不能小视的,衙门的事务能不能办妥,全都看他们肯不能去办事……当然,他们这出来施粥,肯定是要那好处的,那10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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