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他是行家里手。”说完,朝孙元起微微挥手。
孙元起起身告退后,赶回经世大学,先请陈衍到家中,请他草拟销假和奏陈考察报告的折子。
这陈衍乃是清末民初著名诗人,光绪八年中举,时年二十九岁。所以这等奏折对于他来说,实在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是手到擒来,分分钟便写好两份花团锦簇的奏折。
把这两份折子,随同考察报告递到军机处,这事儿就算完结。紧接着就要拜访掌院学士,既然老大人都觉得有些麻烦,需要找王闿运老先生问计,由不得孙元起不谨慎。
一方面让老郑备齐八色礼品,一方面自己专程到半山居拜谒这位声名赫赫的湘绮老人。
山中清凉宜人,加上确实比老大人年青几岁,湘绮老人倒是精神非常爽朗,见孙元起来,拄着拐杖亲自出来开门。
寒暄过后,便发觉王闿运身边少了形影不离的齐白石,孙元起有些惊讶:“壬老,怎么不见白石兄啊?”
王闿运,字壬秋,又字壬父,所以同时代的后辈通常尊称他为“王壬老”。比如《大鹤山人词话》中说:“曩见陈伯韬斋头有王壬老读是词校字,改‘了’字为‘与’,伯韬极倾倒,余笑谓此正是湘绮不解词格之证,即以音调言,亦哑凤也。”再如《世载堂杂忆》中记载黄侃的话:“王壬老善匿其所长,如拳棒教师,留下最后一手。”故而孙元起也学着别人的称呼来说。
闻言,王闿运道:“白石趁着暑假,去桂林一游,说是要见见甲天下的山水。老夫年迈,虽有雅兴逸致,奈何无此脚力,只好在附近爬爬山咯。”
孙元起说:“白石兄画技冠绝一时,此去桂林,少不得泼墨挥毫。等他回来,看他的画稿,也算是纸上遨游嘛”
王闿运哈哈大笑:“白石平时喜欢自称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依老夫的看法,倒应该是画第一,印第二,字第三,诗第四。不意百熙居然和老夫心有戚戚焉”
又说笑了一回,孙元起这才说明来意。
王闿运捋须沉吟道:“先去看王中堂也是对的,毕竟他是大学士,荣庆再挑理儿,也说不出别的话。而且这位王中堂人称‘油浸枇杷核子’、‘琉璃球’,你去了不失礼数,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说起王文韶,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在清末却是赫赫有名。当时人是这样称赞他的:“凡是李鸿章做过的官,他都做过;李鸿章没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就是他非常圆滑,上头说东他也说东,上头说西他也说西。每逢见慈禧太后和同僚,无非“是是是”、“嗻嗻嗻”。所以得了“油浸枇杷核子”、“玻璃球”的外号。
枇杷大家都吃过,知道里面的核儿是特别滑溜的。这滑溜的枇杷核子再用油浸泡过,那油滑就更不用说了琉璃球,清末又叫“琉璃蛋”,其实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弹子,也是顶滑溜的东西。用这两样东西来形容一个人,那个人的圆滑可以想知。
孙元起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闿运接着往下说:“只是这荣尚书,便麻烦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