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留下?十年操持红颜已逝,又拿什么留住夫君的心?”
“所以与其反对换来最后的厌弃,不若大度退让还能给自己留一立锥之地,若能赢得夫君公婆以及平妻对自己的感激和愧疚那便更好,只要他们的愧疚留存一日,她在将军府的位置就不可撼动,她的孩子就能得到他应得到的一切。”
苏夏鼓着嘴,虽然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觉得憋屈,凭什么啊?
见她一脸不高兴,凌郁枫赶紧转变话锋,“当然这是话本子不必较真,现实中若是那家千金小姐对着有妇之夫穷追猛打,即使她的家人不反对,也必然会被周遭人所不屑鄙夷。”
苏夏不屑的撇嘴,她是觉得女配恶心,可是“难道最错的不是将军麽?”她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人家又没有强逼着他娶,小白莲穷追猛打难道不是因为将军给了她希望?
让为自己操持家务赡养父母抚育孩子的原配妻子一日福气没有享受,却还受到这般委屈,难道不是人渣所为?
凌郁枫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以为苏夏最讨厌的是那位千金小姐的平妻,不想她竟是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将军。
是啊,其实女子在底下争的再是凶残,最后还是要看男子的态度,若说错,那最错的便是男子,可世人却总是把指责的目光投向女子。
后宅里面为争宠整日勾心斗角,为难女子的从来都是女子本身,没有人对最大的罪魁祸首的男子有异议,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为何?
想到这里凌郁枫觉得自己这是疯了,他欣赏西平关女子的坚韧果敢,任何事情都压不跨的精神,可回到京城看着那些世家女子一句话都要绕几个圈,锦衣玉食却时常悲春伤秋,亦不觉有任何不妥,概因环境不同而已。
忍耐的,坚强的,勾心斗角的,端庄的,大方的,只不过是不同的环境造就了她们不同的性格而已,一切都似乎十分合理。
西平关的女子能够出门挣钱养家,所以那里多的是彪悍的女子,敢于和自己的夫君分庭抗礼的女子,更有甚者撵着夫君打的都有,那些男子再是不敢在外面胡来,家里更是没门,可在京城哪个敢这般?
即使心中再是不愿也还是忍着心痛给自己的夫君安排通房,就如他的母亲,在父亲还没有起别的心思之前就已经主动安排以示她的贤惠大度。
当真那般大度的不在意自己的夫君有的别的女人么?不见得吧,否则父亲的姨娘为何会在诞下子嗣之后便香消玉殒?
但是因为周围都是这么过来,所以身在其中的人一直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女子觉得合理,男子更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由得看向苏夏,这个丫头好似想法总是与旁人不同,她觉得这是不合理的,这是不公平的,所以她会厌恶,觉得不能接受。
这一刻凌郁枫突然有些理解了苏夏的想法,她绝非那种心比天高之人,她就是觉得那是不合理的,所以打心底里排斥,就如她坚持不愿做妾一般,因为她觉得这对女子是不公平的。
但是因为大环境都是这般,所以她竭尽全力,努力做出成绩,一方面是展现自身的价值,另外也是向世人证明她可以。
她说喜欢西平,是不是就是因为西平关的女子活的比较自在呢?而他们最终还是会回到京城那个大环境中去,那么她选择的这条路便比别人更为艰难,所以她也必然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
心念一动,凌郁枫突然握住她的手,认真的道:“我不会做那个将军。”
……苏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同样认真道:“我也绝对不会是那个原配!”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又感觉有些傻气,就是一个话本子竟还叫他们联想了那么多。
不过苏夏是个会把握机会的人,于是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
她笑的一脸得意还夹带着一些小甜蜜,凌郁枫便不忍拒绝,“你若是记不住我便帮你记下。”
“我记忆力好着呢,尤其是你对我说的话,所以你可小心了,莫要胡乱许诺!”
“那我若是忘记了你可记得提醒我。”凌郁枫立刻顺杆爬。
“那要看你忘记的是甚么,如何忘记的。”是不想记还是记不住这是两个概念。
“好。”他直接应下,然后话锋一转笑着道:“我记忆力也很好。”
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岳森立在外面,“公子,请下马车休整。”这是到了饭点。
凌郁枫在马车里应了一声,苏夏帮着他整理一下衣衫,然后便上前帮着打帘子,岳森上去把他抱下来放到轮椅上,苏夏斗开一件大氅给他罩在外面。
之后便支起锅开始做饭,来不及赶到下一个城镇便只能在野外凑合,索性他们准备周全,大家倒是少遭些罪。
午饭之后便安排接下来的路程,尽量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投宿点,否则就只能露宿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