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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的官员们自进了午门后,便发现宫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平日负责宫门值守的是上直三十二卫,今日却换了一批锦衣卫的大汉将军。而那些应在这个点上清扫卫生的小太监们也是一个个都不见了,诺大的宫中放眼望去,除了那森严的大殿便再无一人。殿前的广场上,一抹阳光懒洋洋的照在地面。
怎么回事?
想到昨日宫门紧闭,高攀龙不由有些担心,悄悄走到杨涟身后,低声道:“大洪,不会有事吧?”
杨涟四周看了一眼,不屑道:“怕什么,皇上朝会,魏阉敢行大逆不成!此不过是魏阉使的小术,威吓于我等而已,存之莫要被他们吓着。”
听杨涟如此说,高攀龙稍稍放心,招呼李应升、魏大中、顾顺昌等人继续前行。今日,他都察院可是倾巢而出,能入朝班的俱来上朝,不能列班的也都聚在宫门等候消息,随时可为呼应。另外,国子监和翰林院、各部东林官员们也都一齐出动,加上联络好的在京学子,来京参加京察的地方府县官员,宫外各处可为呼援的人数已达千人。
可以说,为了今日的朝会,他都察院调动了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当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朝班队伍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内阁首辅叶向高,列于他后面的则是大学士韩、顾秉谦、魏广徽,其次则是吏部尚书朱国祯、礼部尚书孙慎行、兵部尚书赵彦,刑部尚书张瑞图、工部尚书冯从吾、户部尚书邹元标,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高攀龙、杨涟、左右都副御史曹于卞、王图等人尔后才是各部侍郎、太仆寺、大理寺的主官,最后则是四品以上的官员。
此次朝会并非大朝,所以在京官员不必全部参加,但因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东林和魏阉决战之日,故参加朝会的官员人数竟比大朝都要多,甚至于那帮无事可做的勋贵宗室也来了不少人,当中赫然便有当今国丈太康伯张国纪、英国公张惟迎、抚宁侯朱国弼等人。锦衣卫也来了人,不过因都指挥使骆思恭有病在身且人在天津,并未上朝,来的是镇抚司指挥使许侨、许显纯、田尔耕等人。有细心的官员初步统计了一下,长长的朝班队伍总人数不下三百人,这可比往常的朝会人数多了近一半,也使得那些既不是东林也不是阉党的官员们更加兴奋,迫不及待要看一出好戏了。
官员们依次进殿之后,并没有按以前一样各按本班站好而是泾渭分明的自动分成了三拨,最东面那拨自然是东林党人,不但官员人数众多,高官也多,六部尚书中除了刑部的张瑞图,俱在那拨当中。而中间这拨则是以崔呈秀、霍维华、御史石三畏、太仆寺少卿鲁生等为首的阉党官员人数并不多,较东林那帮官员要少一大半,稀稀拉拉的只有三四十人。最西面的则是中立官员和勋贵宗室,锦衣卫的人也在那拨之中,人数比阉党要多,但较东林还是少了些。
内阁超然脱外,并未各寻本阵,而是一齐站在最前首,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向高、顾秉谦他们何尝不想表明态度奈何内阁毕竟是内阁,党争再厉害,身为内阁大学士的他们也不能在朝堂上如此公开、正大光明的寻自己的阵营,真要这么做了等会皇上来了一看就会觉得奇怪,要是问过来,如何作答?试问这当天子的有几个喜欢下面的臣子搞党争,拉帮结派的呢?
三大阵营各自站好,一点也不乱,这会谁也不愿生事,俱都秉气吸神,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等候皇帝到来。
当然,此刻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杨涟身上,他们或许没有直接盯着杨涟,但眼角的余光和他们的心却在杨涟身上。东林也好,阉党也好,勋贵们也好,杨涟这个名字是他们共同的认知。
望着殿前的金龙宝座,望着这辉煌的宫殿,望着身边那一道道期待和鼓励的目光,望着那带有敌意的眼神,杨涟心中无限勃发,这一刻,他仿佛有一种重回当天移宫之时的感觉。
胜负,便在今日了!魏阉,你的死期便也在今日了!
片刻之后,便有手持佛尘的黄门内侍从殿后掩身而现,环顾殿下列班众臣,鼻子不屑的抽了一抽后,便扯起嗓子长长的叫了起来:“上朝!”
顿时,殿下数百官员齐致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在那万岁声中,一身明黄龙袍的天启在王体乾和李永贞的陪同下缓缓出现在殿侧,他没有马上踏上御道,而是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下,尔后瞄了一眼那些拜倒在地的臣子后,这才一步一步的沿御道上了龙椅。
坐下之后,天启调整了下屁股,让自己的身子尽量朝前,看上去显得更高大后,才朝那传话的黄门内侍轻扬右手,那内侍见了,忙又叫道:“皇上有旨,众臣免礼!”
“万岁!”
叶向高领头又呼一遍万岁后,当先起身,身后官员也跟着起来。不料,当众人的眼睛看向前方时,却不约而同的愣在了那里。
让他们惊讶的不是皇上有什么不同,而是在那前方御阶两侧,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数百名全幅武装的太监,他们或持刀斧、或持金瓜、各个横眉怒目,望着朝臣们如临大敌。
在这些武装太监的前面,又有一身着千户官服的中年武官大喇喇的立在那里,一手持刀,一手持鞭,神情桀骜不训,颇有横刀立马之意,如此模样,如此神情,大有目空一切之意!
咝!
大殿响起一片惊呼,叶向高呆了、韩呆了、顾秉乾呆了、魏广徽更呆了,就连杨涟和高攀龙他们也呆了。
怎么回事?这些太监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