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你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可以享受免税优惠政策,不需要缴纳练饷。但是,你全家总共有八口人,每人二两银子的练饷,是必须上缴的。同时,上级有规定,练饷要按照三年一次的方式来缴纳。因此,诚惠你们全家三十五两银子。”
“咦?怎么少了一两?老哥,你真是聪明人,这都被你注意到了。
本来是想做点好事不留名的,只是被你发现了,我就告诉你实情吧。
其实,这都是上面各位大人额外开恩,给你们免了!你看,各位大人多么为你们着想啊!一两白huāhuā的银子,说免了就免了!这样为民请命的官员,你们去哪里找啊?”
“什么?三十五两的银子,你们拿不出来?老哥,不要开玩笑,这可是练饷!什么是练饷?知道吗?就是给军队锻炼杀敌的粮饷!听清楚了吧,这可是专门给军队拨付的!军队是做什么?是杀人的!你自己想想,要是这三十五两银子拿不出来,军队会有什么反应?我跟你们说,将军队惹怒了,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活着!”
“老哥,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那行,你先跟我们回去大牢里呆几天!什么时候凑齐了银两交上来,咱们就什么时候放人。记住了,咱们可不管饭啊,你要自己叫人送饭。否则,饿坏了,饿晕了,饿死了,我们一概不负责啊!还有,咱们大牢是要收钱的,住一天要收一分银子啊!出狱的时候一起结算啊!”
“老哥,你要开窍,得想力法凑钱!坐牢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你的女儿满标致的,赶紧卖出去吧,好歹还能卖三四两银子。
你有三个女儿啊,都卖掉就有十几两银子了。还有,你的两个儿子也可以卖啊,不要以为只有女儿才能卖……”
徐兴夏简直可以想象得到,负责征收税赋的税吏,上门是如何和老百姓沟通的。至于他们的沟通结果,会是怎么样子,也基本可以想象得到。明王朝黑暗腐败到这样的地步,如果不灭亡,实在是没有天理。
面对这样的赋税重压,民众要是还不起来反抗的话,只能说是活该了。如果是他徐兴夏,早就干起来了。
事实上,北直隶很多地方,都爆发了小…规模的暴乱。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个练饷。此起彼伏的小规模暴乱,乃是大规模动乱的先兆。
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当小规模暴乱的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大规模的暴乱就要爆发了。但是,叶向高对此无动于衷。北直隶的小动乱,和他眼里的白衣军叛逆相比,根本就是小儿科。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将徐兴夏干掉。他认为一切动乱的源头,就是徐兴夏。
潜意识里,叶向高一向觉得,东南半壁还是比较富裕的,承担这么一点小小的加赋,一点都不受影响。东南半壁是东林党的大本营,各级地方官员基本上都和东林党有多多少少的联系。有他们的帮忙,不怕练饷征收不上来。至于北方,他根本不指望。好像北直隶、山西、河南等几个省,在叶向高的眼里,是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赋税收入的,即使是增加了练饷也是如此。
可是,叶向高没有想到的是,他建议朝廷颁布的法令,在北方各省官员的眼里,就是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一个哗啦哗啦的聚宝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是不会错过的。练饷是否可以征收上来,他们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是否可以用练饷的名字,充实自己的私人腰包。反正,他们打着朝廷法令的名义,即使引起老百姓的暴乱,那也是朝廷的问题,和他们无关。
这次,福王党打出停止加赋,惩处加赋首恶的口号,的确煽动了相当数量的百姓。京城很多普通百姓对福王党的口号,表示了明确的支持。从外表上来看,这次政变,还真是有些“正义”的味道。老百姓才不管你是谁当皇帝,谁才是太子,谁才是正统呢。对于老百姓来说,最关键的是要有好处。不加赋,自然就是最大的好处。
倒霉的当然是叶向高了。谁让练饷是他最开始建议的呢?加赋首恶的罪名,自然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头顶上了。福王党拼命的鼓吹这个罪名,将其无限的放开,甚至是将其他和叶向高无关的罪名,也全部安在叶向高的头顶上,对他进行穷追猛打。感觉上,叶向高绝对是上下五千年以来,最最最罪大恶极的家伙了。
福王党打击的对象,当然不仅仅局限于叶向高,还包括叶向高身后的东林党,乃至是整个南京朝廷。这次叶每高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京城,估计也是和福王党的策略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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