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天晚上他趁乱逃走,想必也是早已安排了外逃的通道。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想溜,结果被我们掌握,这也是天意。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自然是要抓住的。外间毕竟只知道马江落马,还不知道他出事。只要他配合我们演几天戏,这边俄国人和日本人的情报网就要彻底交代了。”
“您想的周全。”明月兰由衷地赞佩道。
“格局这两个字,果然是关键之中的关键。”郑宇很舒服地哼了一声,“这还要多谢局长和书记长,要不是他们提醒,我还不一定能很快想到这些。当然,月兰你那天的解释,也是切中要害。局长果然是目光如炬。”
明月兰嫣然一笑:“那也是您天资不凡,换个人,我再怎么说,也未必能作出这么大的一篇文章。很多时候,我都很难相信,您真的只有十八岁。”
郑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乳黄色的灯光,照得房间内分外温暖。郑宇虽然闭着眼睛,却似也感受到了一种暖意,在这房间的空气中缓缓流淌,在自己的心头荡漾开去。他忍不住伸出手,在肩头脑后的一双小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月兰,谢谢你。”
郑宇看不见明月兰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双手略略一僵。他心中却无半点猥琐或者得意,只是很真诚的谢意。他必须承认,明月兰对他无保留的支持,甚至冒着触怒自己的危险直言抗辩,对整件事情的圆满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知道自己能给与明月兰的,至少在目前其实很有限,所以他只是向对方传达自己最真诚的心意。
明月兰沉默着,似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在我心里,你和他们是不同的。”郑宇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希望你不仅仅把我当成一个上级,或者俗套地说,太子少爷之类的。我更希望成为你的朋友和亲人。”
那双手停住了。
“其实我们都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人。”郑宇轻叹了一声,“父皇待我不薄,母后对我极是疼爱,可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寂寞的。以后……也许我会更孤独。很多话我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殿下,如果您以后可以说给我听。”明月兰似乎咬着嘴唇,缓慢却清晰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可以信任你吗不跳字。
……
时间缓缓的流逝。那一种郑宇格外需要的默契,就在两个人中间开始发芽。郑宇相信,总有一天,这种默契可以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并且在至关重要的时候,对自己起到某种作用。
猜哑谜式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两个人终究不是普通的青年男女,还是又谈回了眼前这件事情上头。
“事情做到这一步,按理说应该是到位了。”郑宇的语气有些凝重,“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后面还隐藏着些什么?”
“您是说……那个刘琴?”
“她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郑宇微微点头,“现在都说是殉情,是走投无路干脆做对鬼鸳鸯。可我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事情透着诡异。比如马江为什么背后还有一个伤口?从几个尸体的方位,不像是那个俄国情报员下的手。可刘琴的话,如果马江想要和刘琴殉情,终究应该是面对面互刺的。”
“局里已经在查了。”明月兰轻声说道。
“还有那个死了的俄国特务,也要查清楚。”郑宇神色凝重,“任何一条线索都不能轻易放过。马江在黑龙江呼风唤雨,打了好大的基业,他一个市长兼副省长凭什么?就算有李平的默许,也还是诡异了些,嚣张了些。这后面,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大鱼?”
郑宇其实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一个巨大的疑惑,却并不方便说给明月兰。
这件事情办得太顺利,超出了他最乐观的预计。
郑宇在计划中预留的手段,居然没几个用上的。对于这样一个牵连甚广的政治力量,如此的扫荡,居然连一点重大的意外都没出现,实在是非常诡异的事情。他隐隐感觉,除了皇帝等人在背后的强力支持,和一早所做的布局外,恐怕暗中还有一些力量也在默默地推波助澜,甚至……是原本应该站在马江背后的强大力量。这个疑惑,很早就缠绕了他,使他始终警惕着。可直到貌似尘埃落定的现在,却依然是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这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也开始产生了一些动摇。
要搞清楚这一切,恐怕,必须要等回京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