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光靠太学储备的两百来个士子是绝对解决不了全部的问题了,这点江东士族早就看在眼里了,然而,听任三郡治下四十六县一直无序、混乱下去,那也是断然不行的,现如今只能想别的辙了,当下项庄问道:“诸位,可有良策?”
项他、项佗、武涉等人相对无语,范增也是无计可施。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忽然对项庄、范增说道:“大王,老军师,事到如今,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了,一是向他们妥协……”
“不行,断然不行!”百里贤还没说完,就被项庄直接打断了。
范增轻轻颔首,也道:“没错,宁可将那四十六个县交给那些县尉治理,宁可那些大头兵将地方治理得一塌糊涂,也绝不能向这些混帐东西妥协!”顿了顿,范增又道,“老夫早就说过,抗法就是跟项氏为敌,就必须予以镇压!”
百里贤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只能借人了。”
“借人?”项庄闻言神情微动,道,“子良,此话何解?”
范增却是两眼一亮,欣然说道:“箕儿,子良的意思是向淮南国借官!”
向淮南国借官?!项庄、项他闻言怦然心动,项佗、武涉却是满头雾水,自古就只听说过借兵、借粮,从未听说过借官哪?而且,淮南国虽然跟楚国结盟了,可英布却未必愿意将淮南国的官员借给大楚哪,需知,楚国想借的可不是几个,而是几百个官员哪。
项庄摸了摸唇角浓密的胡子,道:“子良,你说这事到底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百里贤微微一笑,说道:“臣以为至少有九成把握,理由有三:首先,淮南国如今也在变革,其变革的大方向虽然跟咱们大楚不尽一致,但帮助淮南王强力掌控各郡县的宗旨却跟咱们如出一辙,所以,淮南王跟淮南士族之间同样存在矛盾。”
“嗯,说得有理。”范增欣然道,“没准英布还巴不得咱们去借人呢。”
百里贤顿了顿,又竖起了第二枚手指头,接着说道:“其次,淮南本属楚地,淮南士族也大多都是故楚旧部,淮南国相蒯彻的新法致使不少淮南士族利益受损,大王只需一纸求贤令,这些淮南士族就完全有可能举家迁入江东,为我王所用。”
“嗯。”项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呢?”
百里贤最后竖起第三枚手指头,接着说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这些淮南士族都是外来户,在江东毫无根基,他们要想在江东站稳脚跟,就必须借助大王的鼎力支持,正因为如此,这些淮南士族才会全力支持新法!”
项他听了却还是有些担忧,起身对项庄说道:“可是,真正愿意迁来江东的淮南士族只怕不多,撑死了也就百十来族,能够主政郡县的人才只怕更少,臣担心这区区一杯水,怕是灭不了四十六县士族这团熊熊烈火呀。”
“不然。”百里贤微笑反驳道,“令尹所说诚然在理,然则江东士族也并非铁板一块,一旦有淮南士族介入江东,并且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部份官位权益,则江东士族势必就会出现分裂,一部份态度不够坚定的士族只怕立刻就会改弦易辙。”
百里贤这话倒是不假,江东有多少官位就有多少士族,基本上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江东士族之所以敢抗衡王权,就是仗着身后有退路这点底气,可一旦有淮南士族介入其中,情形立刻就不一样了,届时萝卜多了不少,坑却还是那么点,这种局面下,江东士族就很难再保持淡定了,因为再淡定下去,坑早被人抢光了。
“好!”项庄击节赞道,“这就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外来的和尚?念经?”百里贤、范增、项他、武涉等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需知这个时代佛教远未传入华夏,因而和尚这个词汇也根本未曾出现,所以,纵然是范增、百里贤这样的绝世智者,此刻也是满头雾水了。
“呃……”项庄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还是先议议出使淮南国的使者吧。”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有些愕然道:“大王,这个怕是不用再议了吧?上大夫当然是出使淮南国的不二人选。”
武涉也起身作揖道:“大王,臣愿往。”
项庄有些汗颜地道:“那行,你回家收拾收拾,今天就走!”说此一顿,项庄又道:“哦对了,你也别空着手去,去军马场挑选五百匹矮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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