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他的大掌握着,没有抽出,但也没有解释。
沈至谦冷哼一声,瞬间松开了手:“白小姐?”
白翌珠诧异地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刚刚,他一直呈趴卧的姿态,并没有抬眸看她,她也尽量没有发出声音,来医院之前,因为心情郁结,连扑粉上妆都省了,更没有喷任何带有香味的东西,他又是怎么在不看她的情况下,知道她是谁的?
沈至谦见外人进来,反手将褪至肩部的病号服拉至腰间,又费力地将被子重新盖好,才郑重地回答她这个问题,“白小姐不日前做过什么,难道忘记了?”
白翌珠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情景,抬起手腕摸了摸上面尚且新鲜的割痕,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是我哥告诉你的?”
沈至谦叹息:“很抱歉,没想到白小姐的性情这么刚烈,至谦说过,至谦是铁石心肠的人,不会轻易被感动,所以对于白小姐来说,希望这种事是最后一次。”
他的语气很淡,淡的似乎没有感情,白翌珠变了变脸色,强撑一股力气:“沈至谦,我今天来医院,真的只是来看你的,没有要博取你同情的意思。”
“那就好。”
“另外,你告诉我,如果我嫁给沈至鸿,是不是就可以天天看见你?”
“未必,我和庄雨领证之后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暂时还没有回沈家大宅的打算,至鸿不一样,他结了婚是一定要住在家里的。”
白翌珠在当晚遭到设计之后,就派人上交了一份沈至鸿平日生活轨迹的报告,知道他虽然是沈至谦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人作风却天差地别,是混迹女人堆里的浪荡公子,骄奢淫逸,却身无长物,如果不是他那个母亲余桂芝庇佑,估计分家出去连自己都养不活。
当时在沈家,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是沈至鸿的女人,如果不答应婚事,父亲白振天头一个不会放过她,况且失贞后再争取沈至谦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她的唯一心愿就是能时时刻刻地都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怕忍受一份她不能忍受的婚姻,至少这个男人不再离她遥远。
她静听他的回答,却等到这样一句话,不免有些失望。
“那么,你认为沈至鸿会对我好吗?”
“至鸿和我向来不算亲厚,他的心思恕我不能预料。”沈至谦坦然抬眸。
白翌珠露出一抹惨然的淡笑:“好,看来是我打扰,沈至谦,以后我嫁给了沈至鸿,若是他敢欺负我,你不能不管,这算是我要回七年前的那个回报。”
她说完,用床头柜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关上门走了出去。
廊道里,电梯的门就快合上,庄雨拎着一包水果从门前经过,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先打招呼。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白翌珠突然伸手挡住了两边的金属门板,“庄雨,这是我哥给你的东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塞进庄雨手中,微阖眼眸关上电梯。
庄雨莫名地皱了皱眉,展开纸条,上面是白翌南的亲笔:“晚上八点,SASA酒吧,一支舞,我让你和沈至谦的新闻全部消失。”
庄雨将纸条揉做一团,放进上衣袋口,拎着水果走到沈至谦的病房前。
推开门,男人安安静静地趴着,似睡着了一般。
她笑了笑,白翌珠刚走,他倒是装作一副什么人都没进来过的模样般,这份淡定是为了不让她误会?
把水果放在储藏柜里,拿了一个苹果走过来,刚准备清洗一番削了皮,沈至谦抬手将柜子上的药膏拿下来递给她:“今天晚了半个小时。”
庄雨闻着空气里淡淡的中药味,轻哼道:“不是有人代劳了?”
沈至谦握住她手,力道有些紧:“看到了?”
庄雨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呵,要真让你看到什么,等着哭吧。”男人小惩以诫,掐着她的手,硬是挤出一道浅痕,“承认吧,你吃醋了。”
“嗯,应该是。”庄雨轻轻点了点头。
沈至谦满意地收回手,搁在枕边:“你不是要削苹果吗,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庄雨灵巧地用刀把苹果皮一圈圈地削成环状,雪白的果肉露出来,散发出一阵清香,“刚刚菲奥娜打电话过来,说这几天新产品上市,沈氏的二十四小时服务热线几乎被人打爆,当然单纯的投诉和咨询并没有多少,大多是好事者在趁机咨询这几天的新闻,严重影响了售后部门的正常运转。”
沈至谦接过她削成薄片的苹果咬了一口,蹙眉道:“这倒真的是件棘手的事。”
庄雨笑:“温玲的意思,她主持节目的时候,什么样的观众都遇到过,通知电信公司把这些骚扰电话过滤显然不可能,不如……”
“不如直接关掉服务热线?”
“嗯。”
沈至谦冷笑,“这主意倒像是温主播的为人,干脆、直接。”
“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这样会连正常的客户也流失掉,得不偿失。”庄雨担忧地望着他,“我觉得这件事不正常,大家看看新闻报纸就已经知道不少爆料了,干嘛无聊地浪费电话费,还二十四小时不间歇?”
“你的意思,有人蓄意怂恿,故意给我制造麻烦?”沈至谦挑眉,“这个人会是谁?”
庄雨不说话,垂下眼眸:“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和菲奥娜一起查清楚。”
晚上七点,庄雨帮沈至谦从上到下擦洗了一番,上完药,又替他换了一套新洗的病号服,看着他睡沉后,拿着换下的衣物交给门外的护士。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车就在楼下,阿烈会送你过来。”
“如果我不想去呢?”
“你想帮沈至谦,就没得选。”
“果然是你。”
白翌南笑:“谁让现在见你一面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