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要在圈禁中度过了。
……
朱崖洲。
由于地理的原因,这里的气候四季宜人。ūn秋天理不会感觉到干燥,冬天也不会寒冷,即便是最热的夏天,由于受到台风的影响,空气流通舒畅,也极少出现高温闷热的天气。
这种极其适宜居住的地方,却由于距离北方的政治中心较远,便成了流放犯人的地方。能够流放到这里的多为一些政治犯,有些更是连同妻iǎ、家奴等一起被流放到这里,这些政治犯十有八九都是一时人杰,这么多jīng英人士聚集在一起,也使得朱崖洲的发展并不太逊于中原,在某些方面,比如纺织等技术甚至要比中原还要强。
一日被流放,终生为刑徒,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大赦,就连他们的子孙后人都不得离岛。
朱崖洲第一大城名叫珠崖,因盛产珍珠而得名,实际的地理位置相当于如今的海口市。除了珠崖以外,另外有三座比较大的城池,一是临振城,差不多在今日三亚的位置;二是儋耳城,位于海南岛西部沿海,昌化江下游;三是山南城,位于岛中,是黎族人根据汉人城池的样式自己建造而成。
朱崖洲守军多集中在珠崖城中,这里汉人比较多,临振、儋耳二城除了汉人以外,还有很多黎族人居住,而山南城中,主要是黎族人居住。黎族曾是古代百越诸族之一,而这个时代对汉人对岭南少数民族分的还不是分的那么清楚,多以“蛮”、“越”、“僚”、“俚”等泛称,于是乎黎族人与其他几个在汉人看来都差不多的少数民族一起被泛称为“俚人”。
朱崖洲的黎族人并不排外,相比起jiā趾、南宁、濮部等地的少数民族来要友好的多,而且黎族人居住在海南中部,汉人主要集中在北面沿海,两者互不侵犯,所以多年来,汉人与黎族人一直是相安无事。
整个朱崖洲,属临振附近的景è最为优美,白è的沙滩、郁葱的山林、秀美的iǎ岛,应有尽有。
在依山傍海的一片椰林间,一座草棚竖立在灰白的沙滩之上,草棚里面,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正手捧着书本,高声朗读着。而在下面坐着十几名孩童,有汉人,也有黎族人。
年轻人所讲的不过是《论语》中一些比较简单的句子,大多是教人品行,育人成才的内容,对于中原儒士来说,这些语句乃至其中的含义早已经倒背如流,但如今这些孩童听的却格外的认真。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年轻人话音突然止住,转而向外面望去。
远处奔来了三人,中间一人年纪不大,大约也有二十岁左右,不过远远望去却十分强壮。这壮汉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左边的是一杆半大的iǎ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子明显还没有长成,不过个头却已经不下与人了,而右边的则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iǎ跑的跟着,典型的跟屁虫的样子。
“房乔!”壮汉高喊一声,快步走了过来,而那文士则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了书本,走了出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还带了他们两个人来?”年轻文士开口问道。
“嘿嘿,房乔,我来找你自然是有好事了。”壮汉笑嘻嘻的说道。
名叫房乔的文士并没有理会壮汉,而是指了指壮汉身后的两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个iǎ子,不好好读书,又跟着他跑,你们的祖辈也都是为官之人,却整日跟着这个痞子戏耍,成何体统!”
半大iǎ子听房乔这么一说,嘿嘿的傻笑起来,而那个十岁的孩子则下意识的向着壮汉后面躲了一躲,显然是很害怕这个文士。
“房乔,别吓着孩子,知节和进达不喜欢跟你读书,反倒是更喜欢跟着我舞刀枪,人各有志嘛!”壮汉开口说道。
“哼,我懒得跟你争论。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又为何事?”房乔开口问道。
“刚从珠崖城大港那里得到的消息,朝中出事了。”壮汉开口说。
房乔眼中jīng光一闪,随后开口问道:“想必是太子与宁侯之争,已经有了结果吧!最后是谁胜了?”
“是李梦。”
“这么说李梦登上了太子之位了?那李成建呢?是被杀了还是被圈禁了?”房乔接着问道。
“李成建被圈禁了,封为安乐王。但宁侯他并没有成为太子,他现在已经是我朝的天子了!”壮汉急匆匆的说道。
“竟有此事?”房乔低着头,冥思了几秒钟,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照这么说,陛下他想必是驾崩了,所以宁侯才能够登基。”
说到这,房乔突然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问道:“新皇登基,必将大赦天下,是不是新皇已经下旨,赦免我们朱崖洲刑徒的罪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中原了?”
壮汉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十几年来,已经三次大赦天下了,可曾赦免过我们朱崖洲刑徒的罪过?”
“哎……”房乔长叹一口气,眼神迅速的黯淡下去,随后缓缓转过身器,接着说道:“既然没有大赦我等,那新皇登基一事,便与我等没有什么关系了。”
“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壮汉上前拉住而来房乔,接着说道:“我刚刚说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新皇大封有功之臣的时候,已经下旨,将朱崖洲封给了一个人做为封地。”
“什么?朱崖洲作为封地?这里可是流放之地,怎么能作为封地?是谁这么倒霉,什么封地,怕是被贬到这里来了吧!”房乔摇着头说道。
“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壮汉话音一顿,一脸神秘的说道:“新皇已经将朱崖郡封给了冠军侯庆长生,作为他的封地。”
“不可能,异不得封王,难不成新皇新皇赐冠军侯姓李了么?这更不可能,安国公庆渊岂会答应,镇北侯庆季达岂会答应!”房乔迅速说道。
“冠军侯没有封王,他仍然是冠军侯,就连封号都没有变,但是新皇却给了他封地,而且是整个朱崖洲的封地!除了没有王的封号以外,冠军侯的权力已经不下于任何一个郡王,可以说他是我们大雍朝第一个郡侯!而且陛下还封他为岭南都督!”壮汉缓缓解释道。
“郡侯?岭南都督!”房乔再次低下了头,这一次,房乔久久未能抬起头来,可以看出来房乔正在迅速的思考与分析。
那壮汉见房乔久久不言,反倒是有些着急,冲着房乔说道:“房乔,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房乔愣了愣。
“还有什么,跟我回珠崖城迎接冠军侯啊!我等的祖辈,当年因为文侯君无言一案,被流放到这朱崖洲来,前些年先帝为文侯君无言平反,大赦当年受到牵连之人,但独未赦免我们朱崖洲的刑徒。我们祖辈父辈被流放,便是刑徒之后,子孙后世不得为官,只能够待在这朱崖洲!如今冠军侯来了,这里是他的封地,他可以任免七品以下的官员,而且他还是岭南大都督,可独立建府,到时候若是能够入得岭南都督府谋得一官半职,便是正经的朝臣,那时候我们也就自然脱离了刑徒的身份了!”
壮汉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我们秦家世代为将,我自问武功不弱,也熟读兵法,虽然不敢说能统千军万马,但给我一军斩将夺城绝非难事。你房乔饱读诗书,智谋过人,堪称谋国之才!凭着咱们的本事,在岭南都督府中谋上官职,绝非难事。而且我们的祖辈父辈原本就是文侯的旧部,那冠军侯是文侯君无言的唯一骨血,只要我们去投奔冠军侯,必然能够得到重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万不得错过!”
“叔宝,先别急,让我再想一想。”房乔微微眯起了眼睛,望向了远处的沙滩,不知道再想什么。
见到房乔又陷入了沉思,壮汉气的一跺脚,朗声说道:“你这个房乔房玄龄啊,都给你说的这么明白了,还要想!我秦琼虽然没有你有学问,但我们的对朋友的,满珠崖城都知道!算了,不跟你费口舌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消息也告诉你了,你去不去自己决定吧!程知节,牛进达,咱们走,别理这个酸儒!”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