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便请姑娘代我谢过闻思宗主。”张瑜微微颔首,却见花晴神色微变,似有心事。他抬眸看去,还未开口,便听得花晴道:“其实那法子我也从未想过,我会在暗器之上加上符咒,还是经师妹提点的。”
张瑜听得一怔,不解那人为何还精通此道。
花晴明白他的疑惑,很快又道:“师妹说,这方法是她一个朋友发现的,那个朋友对铸术十分有兴趣,奈何诸事缠身,无法专心铸术,所以许多东西虽想了出来,却没能够真正来得及去做,只将它们都记在了书上。”
“师妹后来将那本书给了我,书中所记载的铸术有的极为精妙,有的则天马行空,无法实现。师妹说,那人此生无法再实现这些念想,倒不如交到我的手上,也好叫他往日的心血不算付诸东流。”
张瑜问道:“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师妹没说,不过我能猜到。”花晴轻笑,“应是我们大师兄。”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名字已经失去了它曾经被赋予的意义,所以张瑜没能够想起花晴口中的大师兄究竟是谁,但花晴也没有要去解释的意思,她带着张瑜经过了四周有许多弟子在其中打闹赏花的梅林,朝着梅花林里侧的雕梁画栋而去。
走在前方,花晴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不知张峰主这次来找我师妹是为何事?”乾元峰共有十二峰,分由十二人管辖,而张瑜如今的身份,正是其中一峰之主。
“其实我不过是想找花晴姑娘再求一批袖箭和武器,至于云衿姑娘,其实是盟主有事相托,所以要我代为传话而已。”
“盟主?”
“不错,听闻不久之前十洲在北边崎城吃了陌迟的亏,如今正在召集人手赶往此地。”
花晴若有所思,看向张瑜道:“崎城?十洲要那么偏远的崎城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他们此次行动原本十分隐秘,而且派去的都是十洲高手,若非陌迟正好在崎城当中,出手阻止了他们,或许此时他们已经得手了。”
花晴沉吟不语,张瑜便又道:“可以肯定的是,崎城里面一定有什么十洲势在必得的东西,如今他们吃了亏,肯定还会再加派人手过去,陌迟一个人在那里顶不住那些人,而天罡盟等人如今皆在坞城,想要赶去恐怕也来不及了,能够来得及赶过去——”
“只有师妹,是吗?”花晴眨眼笑到。
云衿身怀雾珠,驭龙而行,想要去往何处,自然比别人要快上许多。
张瑜被花晴一口说出来意,垂眼笑了笑,“确是如此。”
两人说到这里,终于停下脚步,花晴看着眼前的水榭楼台,出声道:“到了。”
陵光宗的景致与外面丝毫不同,此处也不知是前代哪位师祖按照自己的脾性修筑出来的,院内立着如江南园林般的亭台楼阁,流水潺潺,梅花朵朵,点缀在一处凉亭之畔,而就在那顶头积着一层薄雪的亭中,檀香缭绕,墨意微远,一人正坐在案前,低垂眉眼,执笔落字,衣袂轻荡。
风霜也好,雨雪也好,五十载的岁月于修道者不过弹指一瞬,无法在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云衿此时的模样,与五十年前并未有太大差别,若说不同,那便是轮廓更加柔和,眉眼更为秀致,似一副春风化雨的景,遍身透着温雅。
张瑜行至此间,抬眸看着亭中的女子,忍不住在心中感怀。
感怀谁也料不到当年他在雪地里遇上的那个落魄少女,如今能成为这样的人物。
却也感怀当初那个柔弱的少女,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这么多年来,因为十洲和鬼门的事情,张瑜也见过云衿许多次,只觉得云衿温文淡雅,稳重谦逊,似乎时刻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紧要的事情皆能平静处之,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的情绪有所改变。
就在张瑜端详着云衿的同时,云衿也终于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张瑜笑到:“张峰主。”
两人也算熟悉,不需多言礼节,张瑜笑了笑,与花晴对视一眼,随即将方才在路上说过的话再与她说了一遍。
云衿听完他的话,很快颔首答应下来,只是她却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复又问道:“方才你说十洲是让陌迟阻止了计划,所以陌迟如今应还在那里?”
“不错,这次或许要你去帮陌迟一把。”
云衿垂眸看着面前方才写过的信纸,喃喃道:“白衣陌迟。”
张瑜点头,神情复杂的道:“正是白衣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