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寒意像被烈火烧炙般向後退去,与他保持着尺许的距离旋转,似乎仍在寻觅机会。
旁边的马匹似乎意识到什么,一匹战马昂首欲嘶,那团血影妖魅般扑去,战马随即扑倒在地,口鼻溢出凝结的血迹。程宗扬连忙吹了声口哨,黑珍珠耳朵垂下,夹住尾巴,用沉默避开血影的愤怒。
不远处,吴战威和易彪各自抱着刀,靠着一块巨石和衣而卧,对这边的情形一无所知。程宗扬毫不怀疑这边的声音被完全隔绝,不然只需苏荔一声惊叫,这两个睡觉都睁着一隻眼的汉子立刻就会发觉。
另外一边,小魏手臂缠着绷带沉沉睡去,与他相好的花苗女子依在他身旁,恬静的睡容仿佛沉睡的百合。
“不好!”程宗扬刚撑起身体,那股寒意便紧逼着袭来。苏荔脚踝一紧,险些被那股旋风扯走。
身体略一移动,那股阴寒的气息便随之迫近,时刻觊觎着身边的苏荔。程宗扬只好拥着苏荔,头皮发麻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阴煞……阴煞……”苏荔玉体不停颤抖,对那个无形的物体充满敬畏与惧意。
程宗扬想起自己一行在山村住宿时,因为村口的草结,花苗人坚决不肯与他们一起入村。祁远当时说,村口挂的就是四煞草结,代表南荒的四种邪物。
“阴煞是什么东西?”
苏荔咬了咬牙,然後道:“是一种怨鬼。怀着怨恨死去的鬼魂们,会在阴气浓郁的地方聚积。它们没有灵魂,只有对生者的怨恨。每到月亮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它就会在南荒的丛林间游荡。吸取活人的魂魄。我没想到,鬼王峒的巫师能够召唤煞神。”
“你见过的,”苏荔脸色雪白。“处于繁殖期的阴煞会和它遇到的每一个雌性/交/媾。有时是母兽,有时是女人。在她们身上发泄过生殖的**之後,阴煞会把卵产在她们体内……”
“生下小阴煞?”
“不。”苏荔眼中的惧意越发浓重,“是阴蛛……”
程宗扬猛然想起蛇彝村那些尸体。直到这一刻,自己才明白当时看到的那一幕意味着什么。
鬼王峒的使者趁夜色,用毒蝇伞炼制的毒烟控制了整个村庄,将蛇彝村屠戮一空,又用蛇彝女子的**摆成法阵,召唤阴煞。後来在途中,自己和阿葭遇到一个死去的蛇彝少女,正是鬼王峒的使者从村中带走,被阴煞繁殖过的牺牲品。
白夷族那次,被用来施法的蛇彝女子腹中也怀着阴蛛。难怪花苗人会坚持把阿葭的尸体焚烧掉。这一次,巫师的法术被武二郎打断,导致阴煞比他预料的更晚出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希望他们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你身上很热。”苏荔拥紧他的身体,又是疑惑又是感激地说:“还没有人能用自身的阳气克制阴煞。”
程宗扬咧了咧嘴,“比武二还热吗?”
“二郎是霸气。你的气息让人想起春天的原野,充满生机……”
苏荔丰腴的胴/体与他贴得更紧。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丝警觉,这样抱着人家,似乎有些对不起武二那粗胚。他小心挪动了一下身体,避免碰到苏荔**的肌肤。
苏荔注视着他,然後轻叹道:“远方来的客人啊。你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
程宗扬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寒刺骨,能清楚看到空气中的水份在眼前凝结成霜。
面对传说中的鬼物,即使豪迈过人的苏荔也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尽力将身体蜷缩到程宗扬身侧,躲在他阳气的庇护下。
这时的程宗扬早已苦不堪言,丹田中凝聚成一阳的气轮迅速消耗着自己的真阳,坚持到现在,几乎已经难以为继。
面前的细霜随着呼吸慢慢浮动,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宗扬一怔,险些惊叫出来。
穿好套装的紫玫正立在门口,她弯下腰,一截光洁的小腿从套裙下伸出,向後翘起,一手扶着鞋柜,一手正将一隻精巧的高跟鞋套在脚上。忽然她上身毫无征兆地被推倒,鞋柜上的花瓶跌落下来,迸裂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
接着是阿姬曼。正在舞蹈的她被一团血影拥住,雪白的肌肤迅速枯萎。然後是凝羽、阿夕,还有乐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