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定睛一瞧,才回过神前头那个背景竟然是程正治的。
她立刻让黑皮别往前去往回走,黑头回头之后站到程正治身边去。她这一头,能看到程正治的正面,回头,就看到程正治的背面。而这两个程正治身边都是有黑皮的。她挥手示意程正治做几个动作。程正治猛回头做了个鬼脸。
然后刘小花想了想,自己向前跑,走到前面的程正治身边,确定他身边真的是黑皮无误之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就算程正治可以有假,黑皮却难做假,她与黑皮是能心意相通的。
这里的空间是封闭的循环。
就是说,如果它再足够小的话,你站在某一点,就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两个人又一起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最后累得一齐倒在沙地上。承认这个世界没有路。
只有黑皮还兴冲冲的。
程正治又累又郁闷,说“不知道会不会困死在这儿。”或者等他们找到出路走出去的时候,鸡皮鹤发一生已经完结,可以前认识的人却只是长了几岁。
刘小花也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中的灵已经完全消声匿迹,灵跟本不听使,灵境跟本进不去。只是黑皮不知道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问它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回答“我高兴。”
到是周青,体力好像恢复了一点,也能睁开眼睛喘喘气,可是一直病怏怏打不起精神。因为他现在是狗的模样,刘小花也没办法跟他交流,去问清楚他身上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如果说是因为进入这里,符禄失效自己才变成人形,那没道理他不变回去。
过了一会儿,到是程正治先打起精神来,他一跃站起来拉刘小花“只要路在这儿,肯定能找得到。”
刘小花到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向上。
程正治挺腰说:“我一开始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现在琢磨着,莫约是来拯救全世界的吧。”很苦恼地说“不努力也不行啊,就指着我呢。感觉肩膀上面担子很重。”
刘小花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时竟然不能停。笑得肚子直抽抽。
她可好久没这么大笑过了。
“我说真的。你没有想过,自己来到这世界是为了什么吗?”程正治可着急梗着脖子说:“总是有原因的啊。你说啊,不得为点什么啊?”
见刘小花只是笑,到生气起来,说“你不懂。”气呼呼到处去转,找出路去了。边走边嘀咕“修道修道,有什么用,召都召不出来!”
刘小花笑着看他和黑皮四处乱窜的背影。
黑皮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咬了他一口,人骂狗吠就吵了起来。程正治骂一句,它叫一声。可偏要走一个方向。谁也不让谁。
程正治骂它:“学狗这么开心,忘记怎么做人看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办!”
黑皮不乐意跟他说话,只对着他叫。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花注意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队骆驼。
程正治也看见了,立刻从怀里掏出把小刀来往骆驼队那边去。
“我一开始以为能跟着它们出去。但不行。”程正治对刘小花解释。他当时饿得不行,弄死了一只吃饱之后,就想骑着还活着的骆驼,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带走。但最后人家骆驼走了,他掉地上了。
刘小花知道这是唯一的口粮,也立刻把花刺拿了出来。可心里有些犹豫。但程正治已经动手了。
他动作相当熟练,欺身上去敏捷地拿匕首在骆驼脖子一划,顿时鲜血四溅。他毕竟是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的人,不知道都杀了多少回骆驼了。其它骆驼也并不因为同伴死了而慌乱,它们镇定如初,仍然按照线路向前走。程正治杀完骆驼立刻就割下一块肉来,往嘴里塞。又咕噜咕噜喝了好多血。刚才那一会儿,他水分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吃的嘛,能吃多少吃多少,省下来也不能保存。
只可惜没火。虽然现在刘小花来了,可她因为能操控灵,所以出山并没有准备能点火的东西。
程正治吃饱之后发现刘小花没动,连忙催促她“快点,这骆驼队好久不来一次,这次吃饱了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大热的天,又不能久放。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出路。别讲究了。”现在还能有什么要紧的,活下去就成了。
刘小花到不是讲究,只是觉得这骆驼出来得有点邪门。
就这样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了,然后走着走着又不见了。也不是身影慢慢变淡,而是一截一截地消失,先最前面的头,然后是脖子,就好像是走到一块她看不见的幕布后头去了。
这次不像进陪陵的时候,还有个门问个话。这啥也没有,只有沙,往哪走都没路。
念咒也不管用,没灵呀。那到了这里来的人,肯定得是要符合某些标准才能通过的。要怎么自证?
“你说,这问题是不是在骆驼身上?”刘小花看着长长的骆驼队一点一点在消失。
程正治胡子上头发上全是血。随便抹了一把眯着望看着那些骆驼“可确实跟着也过不去呀。我第一次瞧见这些骆驼就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这骆驼队长得很,有的是时间让他试。
“这些骆驼有变少吗?”
程正治琢磨了一会儿“没有。”他在这儿吃了一年,可那些骆驼并没有变少。
刘小花更加感到疑惑了。她跑到骆驼队伍后头,想试试跟着它们走是不是真的像程正治说的那样走不过去。程正治也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怀里抱着周青对她说“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别人!”
跟着骆驼队伍一直走到那块消失之处,刘小花把黑皮捞起来不让它乱跑,轻轻扯着前头的骆驼尾巴对程正治说“你跟紧点。”万一真的能走过去呢。
眼看着前面的骆驼只剩下一截尾巴在空中,她深吸了口气,跟着一步迈出去——眼前景色一换,竟然变成了辉煌的大殿。
她立刻回头。身后已经没有沙漠的影子。程正治哇地吐了一口血向前扑倒,似乎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刘小花连接扶住他急问:“你怎么样?”
程正治没有说话只是摇头。此时的他脸颊深陷,眼眶下两道重重的淤青,脸皮白得不能再白,紧紧绷在骨头上,就好像不久于世的样子。怀里的周青也不见了。刘小花四周看了一下,没有周青的身影,可能是没有能跟着过来。但回去的路已经消失了。
刘小花不能回头,在陌生的环境也不敢将程正治放下来,只能一手勉强扶着他一手拿着花刺,让黑皮寸步不离跟着自己,小心翼翼四处打量。大殿四周到处都是黄金玉石,一堆一堆的金山宝珠,散发着莹莹宝光。这此宝光照亮了四周,应衬着大殿前的黄金柱金光闪闪。
“有没有人?”刘小花大声问道。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这里虽然有很多的宝物,可是死气沉沉,就连空气都显得凝滞。刘小花抬头,并没有看到天空,只有无尽的黑暗。
环境这么诡异,她不敢放下程正治,只能架着程正治继续向前。她走上大殿台阶向内看。里面更加金壁辉煌,宝座上似乎坐着人,可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早就死了。那个人穿着金丝银线做的衣裳,金冠重重压得他抬不起头。刘小花看到他手上拿的剑上似乎有字,便伸手去拿,一碰之下,整逼枯骨就化成粉未。金衣金冠轰地落在王座上,又顺着王座滑到地上。
刘小花被这巨吓惊得退了一步,警觉地拿着花刺在原地站了半天,确定并没有引起什么其它的异动的时候,才又将那把剑从骨粉里掏出来。
那剑到是朴实无华,剑身好像是有木头的纹路,但摸上去又好像是石头——十分冰冷沉重。
剑身上有两个大字“守心”
刘小花觉得这个东西自己应该是在哪里听说过的。好像是哪位仙尊的东西,可一时到想不起来。不过剑身早已失去灵气,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东西了。她把剑放回去疑惑地架着程正治从殿里退出来。继续向后走。这才发现,大殿之后还有很多其它的建筑。
那些建筑有些看着像宫殿,也有不起眼的茅棚,院中还有几块菜田。更有望不到边际的药田,上头长着各种奇珍。是许多人几辈子也见不到的宝贝。
刘小花加快步伐走过去,才发现那些植物虽然看似奇珍,可已经枯死,没有半点灵气。她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这应该是疏于打理荒死的。
这些药田与屋舍宫殿的主人,都早已化成枯骨。
越往后走,渐渐竟然发现前面有曲乐人影。是有活人?刘小花小心地向那边过去,远远就看到仙气氤氲似仙境一般的去处,那玉栏曲折,盈盈仙气之后人影重重,花冠彩绫,似乎是天上才有的景色。
刘小花不敢走到玉阶上去,更不敢走得太近,只躲在角落里头,向里面张望。似乎是一群仙子在围着某个人献舞。不过雾气太浓,她看不清楚。眼瞧着有个仙子向这边过来,连忙把头缩回来。可只到半路却又僵住,觉得那些仙子步态与动作似乎哪里怪怪的。这一迟疑,那仙子已经走到玉阶边上来了,雾气一散,刘小花便看见了对方的真容——她原本以为,不知道是什么鬼怪呢,却没有想到真的是美人。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笑颜如花。可两个人近得这么近,却好像并没有看见刘小花。目光空洞无物,再配上一直保持的笑容,无端让人寒毛倒竖。
不过若不看这些,她单是依在那里,就已经似画中人让人迷醉。
如果刘小花是个男人,恐怕早已经心荡神移。
刘小花伸手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便站起身又向前走了几步。叫了一声“仙子?”
对方并没有反应,就好像听不见她,看不见她一样。
刘小花上了玉阶,便小心向中间被围绕的那个人去。口中说“我们无意闹入贵宝地,还望上尊海涵。”
那些仙子们俱不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嘻笑追逐。坐在中间的人也没有回应。
刘小花大着胆子走近一看,中间玉座之上的人,也已经死去多时了。
可那些仙子就好像并不知道一样,嘻笑着跳舞奏乐。拿旁边盘中水果喂与他吃。
她们美得各不一样,或燕环肥瘦或英勇娇柔,可谓集尽天下美色。可脸上是一样的笑容,笑声是一样的清脆。
可现在刘小花再不觉得这里是仙境了。
她急忙从里面退出来。好在也没有哪一个仙子翻脸要留她的。
她们全然不在意别人,只看得见玉座上那一个。好像她们生来,就是为了那一个人。
刘小花从这‘仙境’里出来,休息了片刻才继续向前。所经之处,有灵器成堆的陋室,有神兽满笼的大院,可无一不是如此诡异。似乎处处都是世外桃源,人人都美梦成真,可这桃源中早就没有活人了。偶尔能看到一些主人身边的灵器,也早已没有了灵气,成了死物。
而程正治的情况开始变得很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神智开始变得不怎么清楚,一直嘀咕着好像是在跟谁说话。刘小花试了试,他额头也不烫。刘小花想回头去药田看看,有没有什么还能用的药,不然这样下去程正治可能真的要不行了。可等等她回头,找了半天,竟然一样可以用的都没有。想必这间的主人死得太久了。没有一个灵植能活下来的。
如果找不到药,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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