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看看塌上终于安静下来陷入昏睡的七皇子,擦掉额头上的汗。
徐张也吓得够呛,余魂未定一屁股坐下直喘气。对刘小花说:“不成呀,还是得把你们厉大先生请过来。没得到陛下的回音之前,都得叫他在这里守着。不然,再这么折腾两回,我这条老命都要没了。”
刘小花却坐着没动。
“小娘子?”徐张又叫了一声。
刘小花突然回头问:“他这样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张被她这突然一回头吓了一跳“就那天,我头一次去找厉大先生。在花厅还见过你。那天之前的一二天就这样了。”疑惑地问:“怎么的?”
刘小花却说:“没什么。”
徐张想从刘小花脸上瞧出点兆头来,但一无所获,也就只好相信她说的是实话了。
刘小花说:“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足够了,等他醒了自然会叫你们。”
“那怎么好意思。”可徐张其实是巴不得。
他也怕万一自已守在这儿的时候七皇子有个好歹,到时候他怎么说得清?现在刘小花自已愿意就再好不过,到底刘小花是林府的小姐,留她一个是她自已要求的,哪怕有事,也怪不到他头上来。留了个下仆听刘小花使唤之后,就带着人都走了。
留下来的这个奴仆正是之前被七皇子套话的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愣头愣脑一点也不晓得怕,呵呵地对着刘小花乐。
“你去外面守着吧,要是我那个婆子来了,就带她去下人呆的地方歇着。别叫她来烦我。”
小丫头点头“噢。”转身就跑了出去。过一会儿又蹬蹬蹬地跑进来问“哪个婆子啊?”
刘小花说:“姓越的。林府来的婆子。”
她又蹬蹬蹬地跑了。
来去一阵风似的。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刘小花终于得闲,伸手正要倒茶,却突然僵住。把伸出去的手猛地缩回来。
她正看着的是一只再正常不过的手,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异样。
可问题就在这里。
那个寄生物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伸手摸了摸,皮肤下面一点异物都没有。她连忙撸起袖子一寸寸顺着向上按压。
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植物还是动物,是一种寄生体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现在这个东西已经不知所踪了。她回想起来,似乎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和不适。
也就只能往最好的方向设想了,也许那个东西扎进人体内之后,才发现自已无法适应人体,最后死亡消散了。现在她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这时候塌上的人痛苦地□□了几声,突然好像是从恶梦中惊醒一样突然坐起来,皱眉捂头问“我怎么睡着了?我头好痛啊”对刘小花惊道:“你,你不会是趁我睡觉打了我一顿吧!”
刘小花把手缩回去,没理他,正色问:“我先前在这屋子跟林家的人说话包括取下珠子的时候,你也都在明明听见了,看见了。但为什么之后却副完全不晓得我容貌会变的样子?”方才她听到消息太过震惊,所以很多细节都忽略了。
少年抓头,叹了口气愁眉苦脸说:“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虽然来了一段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老断片。有时候,我明明是早上正吃着东西散着步,突然眼前一变,已经是晚上睡在炕上了。你说,我是不是什么穿越后遗症,精神分裂啊!!”
说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蹦起来一拍大腿“糟糕了。我神经病了!”
说完,又想到什么一屁股坐回去,喃喃说“会不会我是真的神经病?现在我根本没穿越,其实是在精神病院,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呢?”
说着磨梭着下巴,便看向刘小花,像是想从她这个得到答案似的,可一看到她那身衣服,他就蔫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唉,算了,就这样吧,爱咋咋的。”
随后又兴致勃□□来,跑到刘小花身边谄媚地问:“我说,你给我说说这的事儿吧。唉,你不知道我多倒霉啊,在这儿吃吃喝喝好一段时间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听着。”
正说着,外面一阵吵闹声。他立刻闭上嘴,摄手摄脚地跑到窗户边上向外偷看。还对刘小花招手,用气音小声道:“快来,你家的人来了。”
刘小花走过去趴在他旁边,从窗缝里向外看,越婆子带着一群仆人抱着东西浩浩荡荡站在院子里。
七皇子啧啧嘴“这大阵仗,是要给你在我府里造新屋还是怎么的?怎么不干脆连房子也搬来。”
刘小花反驳“这是你的府吗?”
七皇子嘿嘿乐“先前不是,以后不就是了吗。”十分仗义地拍拍刘小花的肩膀“小爷我一瞧你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以后有我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喝稀的。咱们同舟共济,保准你有好日子过。老子可是皇子!你要不喜欢的人,我分分钟叫人把他砍了!”
刘小花盯着外面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用收买我,我也不会把你的事往外说的。你还是别跟我太亲热的好。”
“是不是觉得自已高攀不上?”七皇子唉声叹气地:“别看你年纪小小的,等级观念还挺严重。虽然我这身份,是高了那么一点点,可我不嫌弃你们这种下层阶级的人呀。”
“我是瞧着你脑子不好,怕你哪天事发了连累我。你少跟我套近乎。”刘小花说着向旁边移了一步。
“嘿,你长得这么好看,嘴巴怎么这么毒。我偏跟你站一起。”七皇子一步过来,紧紧挨着她站着,得意洋洋看着她。
幼稚。
刘小花再移就看不着外面了,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院子里那小丫头拦在越婆子面前,底气十足地重复着那句话:“那小姐说了,你们别进去。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你们自去下人呆的地子歇息着。”
越婆已经跟她扯了半天,但她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怎么也不让进门。越婆警觉起来“我们家小姐是在里头吗?”
小丫头不解道:“自然是在的。在照顾着殿下呢。”
越婆改口道:“其实老夫人还交待了一些事,让我务必要告诉小姐的。还请通报一声。”
小丫头不可置信地说“我瞧着你是编的吧。先前说了半天,你也没提有话要送啊。现在突然就非进去不可了。你家小姐都说了,不叫你进去,你为什么非要进去?!你这不是给主子添堵吗?”
越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但越见她油盐不进便越是不安,索性就住里冲。
小丫头一个人,哪里抵得过她带来的人。一下就被推开了。
越婆子进了外室,一看空荡荡,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已中了那丫头的计,分明是调虎离山,故意把她气走了。转头冲进内室。
转过了屏风,就瞧见刘小花正坐在塌前守着的七皇子,那一颗心才算放下来。觉得自已真是高看了刘小花几分,果然就像老夫人说的,这小丫头看似精明其实贪财蠢得很。连忙挤出一脸的笑来礼一礼“小姐。我把东西都带过来了。”
刘小花讥讽地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婆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在七皇子府中也这样百无禁忌。连七皇子寝室都敢说闯就闯。可真给林府长脸。”
越婆不知道回去受了什么教,被这样没情面地批头盖脸骂了也不恼,陪着笑说:“奴婢是担心小姐。七皇子心智不全,万一冲撞了小姐呢?那个小丫头到底是七皇子府的人,自是维护她家的主子,我不见着您全须全尾好生生,怎么能安心。可奴婢莽撞也是实情,奴婢错了,还请小姐责罚。”说着,就真跪下了。
刘小花扫了她一眼,也不理她了,指着一个捧着首饰匣子的下人让他过来。打开了盒子略略看了一眼。
她不太晓得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才是值钱的,也不懂得分辨宝石。但那些首饰果然像她要求的,全是金的。
她问那下人“是真金吗?”
下人连忙点头“是真金。”
她拿起来用力地咬了一口。上面堪堪被咬出一排牙印来。然后她意兴阑珊的样子,摆摆手,对越婆子说:“算了。我却懒得跟你计较,你到底是祖母身边的人。可你若是你再在这里闯祸,自有别人教训你,我也是管不了的。你既然办好了事情回来了,便先去找了徐管事,问问他打算怎么安置我。”
越婆还以为自已必然要被她为难,却没想到她脾气好像突然之间又变好了。起身称是,示意下人们都跟着自已退出去。
那个奉手饰盒的下人,见刘小花并没有要把这盒子还给他的意思,也只能空着手走了。
刘小花又叫住越婆子“你晓不晓得,我阿娘什么时候到?”
越婆子摇头“却不知道。”
刘小花皱眉说:“那我祖母怎么也不派个人去接呢?”
越婆子并不防备,说:“我们找到村子里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说四夫人已经往田城来了。想必是路上走岔了。府里已经派了人,在药铺子里头守着,防着四夫人找过来。”
“这样就好。”刘小花十分满意,又嘱咐她:“你也好开始给我母亲置办东西了。我母亲从林府出去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你只管给她用好的贵的才叫对得起她。”
越婆子笑说:“正是正是。”
刘小花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说:“明天你叫店家把东西送到府里来,我亲自给她挑。”
越婆连连点头奉承说:“知母莫若女。还是小姐挑的更叫四夫人喜欢些。老奴明日就叫了那些全城最好的店家来。”
转身带着人又浩浩荡荡地外去。
出了屋子,仆人堆里有个少女连忙问越婆“阿娘,要不要多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她?”
越婆子不以为然:“一会儿问过徐管事分派了住的地方,我们还要收整好才行。这天色又不早了。人手多了做事也快些。不然今日怎么睡。多留了几个人,事情谁来做?”
少女疑惑“那万一……”
“老夫人说了,她这个性子,到不怕她别的了。”越婆子讥讽“你没瞧见吗。她一脑子都是要过富贵日子的美梦。就是赶恐怕也是赶不走的了。想当年,那陈氏是什么样的人物?被陈家寄予了厚望,教养再没有更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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