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伤害到了面前的古琴。
一种孤寂悲落的琴音倏忽流淌在大厅中,他的琴音不仅动听怡人,而且还包含着一种淡淡的感怀,这种情绪是由抚琴之人所表达出来的,是一种落日下的悲凉之情,如同人生的日薄西山,除了唏嘘感叹外,唯有去缅怀自己以前所拥有的那些美好时光,正如在落日下去回忆初日的壮丽和美好。
裴冰的眼睛仿佛已经湿润,看来已完全将自己沉浸在了琴曲之中。
吴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依然一边听一边喝着酒,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十八杯了。一曲结束,他抬头一瞧,坐在里面的那位文人老兄此刻已是泪流满面,难道是他听曲思人,想到了自己的那些伤心事?
这老兄也忒酸了,吴宇不再看他,而是看了看旁边座位的那位官宦子弟,曾义豪此时面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有了当初对裴冰的那种强烈敌意罢了。
而吴宇对面的富贵中年人何云伟饶有兴致地看着裴冰,目中有些赞赏意味。
还是唐雅儿开口道:“裴公子大才,小女子是万万不能及的,还望公子以后多到寒舍,与雅儿多多探讨琴艺。”
裴冰淡道:“想来的时候定然是会来的,不想来的时候也是谁也不能强迫的。”
啧,这话说的,至少厅级水平,吴宇此时真是想冲上去踹那小子一脚,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仔细想想,那小子也许真是个正义不啊的君子,对女人没有那种刻意的讨好和追捧,万事皆有可能嘛,谁也说不准这世上就没有君子。
众人随后又有的没的闲聊了几句,比如询问裴冰为何琴艺如此高明、师承何处等等问题,不过那小子一个问题也不认真回答,总是扯一些含含糊糊的话掩盖过去,搞得其他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片刻,绿衣少女悄然拿出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她让其他的两位少女慢慢的把画摊开,然后,一幅饱含诗意的山水图出现在了众人之前。
帘后的唐雅儿在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幅唐胤的山水画,还不知道是不是真迹,所以特意拿出来与大家共同鉴赏一番。”
吴宇这种人对山水画没甚研究,倒是对那个巫山***有所涉猎,不过那种知识也不好说出来与大家探讨啊,更别说这里还有一位神神秘秘的清倌人了。
他依稀只是看到这幅画上中间画有一条急湍劲流,两边都是巍峨的群山,山脚下有几户人家的小屋升起一缕白烟,而在此画的左上角上还印着唐胤的印章。看起来有些如梦如幻,不过他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坐里面的那位文人此刻已凝神,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幅画,喃喃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图是唐胤游览江山春水时所作,那时候他正值壮年,却遭到了歹人诬陷说是他画有不少谋反之意的图,从此,他的仕途也算是到头了,这幅江山春水图想必就是他当时最好的内心写真。”他顿了顿,颇为得意地道:“诸位请看,画中外围是层层群山,这又何尝不是象征着唐胤当时所遇到的那些艰难险阻,但是山中却又有一道急湍劲水顺流而下,虽然河道不甚宽广,但是水流依然气势如虹,这正是唐胤内心中的那种不屈和旷达的最好写照,还有这几户寻常人家,咋一看虽然平朴无奇,但是……”
那文人侃侃而谈,吴宇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这就像他以前那个世界上的语文课一般,老师一个劲的说出那些课文中的作者所表达的思想感情,而底下的学生却觉得人家作者指不定就是写着玩的,哪来那么多的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