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面八方刺来刀枪剑盾,哑仆全然不顾防守,目之所及无人可挡,一时之间就连那些原先只见对方只有一人就信心满满的兵士们,哑然失色。
本着保家卫国,谁曾想死在这从没听过的敌人手下,忿恨之间有一将大吼:“****娘的!咱几万人马还怕了这丑八怪!跟我来!”
那年轻将军从鞍旁抄过两支短矛,左右各一只,用力夹紧马肚,领后一众骑军上至阵前。
这令辛苦招架那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衣仆从的步兵将士们安了一颗心,想到有骑军将至,当下更不畏死,几千步兵包围了那狂徒。
十几人举盾成墙,盾与盾之间夹着三两根枪头锋利的长枪,向着闯入阵内的那可怕怪物推进。
哑仆凭着自身功夫,举手投足间便破了一阵,奈何又被下一群十几人的小阵包围,面对这几乎等同人海的阵势,即使力大无穷也终有尽时。
忽然,有一声沉闷而至,“退开!”。
训练有素的十几座步阵快速散开,留下那黑衣狂奴一人。
哑仆抬头,步军退开就好像凭空冒出密密麻麻的好几千高头大马,身披银甲,配亮剑持良刃。
“冲!”那年轻将士才不管那一人多厉害,他的目标是那府门中藏着的柯家贼子。
山谷不算宽也不算窄,矮小树木极多,就是骑兵冲刺也不能如在草原上那么自如,这骑将怕是贪功急士。
随着那一声令下,整个山谷都在颤动,连生长在谷壁两旁的树木也几乎要站不稳。
但哑仆没有动,王秀没有动,她等着那千军万马,谁敢来,谁死!
随着那马蹄踏地声越近,马上将士落刀声也越近,第一匹马被王秀一拳轰穿,马上兵士连刀都未来的及落下,整个人便翻下马被后面袍泽踏成肉泥。
王秀心知阻挡不了,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拦下,留给柯少轩逃跑的机会。
黑衣哑仆轻轻一跃,横身一脚正中一名骑军胸甲,那兵士整个胸甲向内凹陷,还未明白怎么
死的就变成一枚炮弹,连连砸翻向前冲刺的十几名袍泽。
王秀落地,闪过好几次要落在头上的寒刀和欲踏在身上的马蹄,见那十几人被撞翻,顿时觉悟,伸手去抓那马蹄。
几百斤重的军马,加上无畏冲刺的速度,居然被她当初毛绒玩具般抓起,再甩好几圈荡倒好
几批冲刺而来的骑军,再奋力甩出,砸下一列正奋不顾身要冲进柯府的骑军。
但,整只几千人的骑军并没有受到影响,冲刺阵营如一进行,哪怕脚下是活生生的战友袍泽也毫不犹豫踏过,要取敌方首级!
见状,王秀深吸一口气,有源源滚滚的力量从身心深处迸发,如果她有头发的话那此时她的头发一定倒着向天空飞扬。
王秀不能说话,但是她很愤怒。
躲过好几十次临面砍来的冷刀,但是从不闪过这些要撞上自己的马匹,她不能让这么些骑军过去,哪怕以身相阻!
事实上,王秀周围已经是个小规模地狱了,竟是被踩烂被踩死的兵士,和被同伴马匹绊倒的军马,还有被破裂军甲刺进身体被马蹄踩碎身躯哭嚎着等死的士兵。
后面羽箭燃烧,一片火海,骑军军马同样不畏火,要踏过去。
一股气将王秀精瘦的躯体撑得无比巨大,王秀朝着那几千冲刺的骑军愤恨一拳,锤在了地。
随着一声滔天巨响,地面碎裂,而一条巨大裂痕瞬间出现吞噬了好几拨冲刺的骑军,顺便把胳膊大腿都弄丢的残兵们都吃了进去。
刹那间,巨大裂缝中填满死尸和残兵,一时之间尽是惨痛哀嚎,哭爹喊娘。
奈何天黑黑看不到里边什么情景,八成是被尸体和活人活生生压死埋住了。
王秀弯着腰喘气,如果她的身体没有被火烧过,那此时一定看得到那些从她血管里蒸发出来的气体。
这么多年来,很久没有这样累了。
刚刚那拳,砸在地上,总算是拦住了那些骑军。
王秀好想坐下休息一会,可是不行,他们仍然跃跃欲试,以尸体堆满那几丈深的裂缝。
王秀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身上如果可以冒汗,此时肯定像瀑布一样。
她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好似就要到这就完了。
不行,她得再多做一个晚上的天下第一!不,一个时辰就够!
她调动身心深处的气韵,却发现空空如也,都用完了?
王秀摇晃着身体,很着急,却没有力气,力量在消散。
当了这么多年的天下第一,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倒下!!
王秀咬着牙,想大吼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那股支撑她十来年强大的气,缓缓消失了,像烧完的蜡烛般。
眼前逐渐昏暗下来,身体也变得沉重。
又忽然间,有强大山风吹拂,刮起腥风血雨,王秀瞬间察觉到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在身后!
王秀艰难扭头去看,柯府门前掉落的那些箭,火光全无。
只见一把无上刀光,一个七尺男儿,和最好听的声音。
“王秀,我来吧!”我一言可当一国,我一刀可战万人,柯少轩身上幽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