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啊,外面这是什么动静?”
正在苏子修对面喝茶的老者放下手中茶盏,笑道:“倒是稀奇了,怎么还有人敢在圣庙门口生事?”
苏子修老脸一红,放下茶盏起身道:“子修治下不严,让老师见笑了!”
他冲老者躬身一礼,道:“老师且自休息,学生去去就来!”
他转过身后,一霎时怒气满胸,脸色铁青,心道:“这些士子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文庙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大声喧哗,难道文士冠也不想要了么!”
儒门规矩,若门人弟子行年二十,便即加冠,加冠便是成年。
一般加冠都是由师长来主持,但若是儒家弟子犯了大错,师门中人便可以摘去他的头冠,逐出师门。
摘冠乃是儒家弟子最为耻辱的处置方式,有些儒生宁肯身死,也不愿将头冠摘下。
老者见苏子修转身大步前行,呵呵笑道:“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养气功夫怎么还这么不行?你这般怒气冲冲的出去,让一众士子如何看待?你还真打算摘去他们的文冠不成?”
苏子修身子一颤,转身向老者弯腰道:“多谢老师教诲,学生明白了!”
他再次直起腰来时,满脸怒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面沉如水,一脸威严肃穆之色,转身前行也变得不再匆忙,而是慢慢踱了过去。
此时文庙的大门之外,正有一群士子堵在门口,对一个人指指点点,大声呵斥。
文庙大门两边本来有着用千年桃木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仁义礼智信。
下联是:天地君亲师。
但此时写着“天地君亲师”五个字的下联却被一个叫花子摘了下来,一拳打的粉碎。
这个叫花子打碎桃木联之后,非但不跑,反而浑若无事的继续向庙门里面闯去。
此时正当下午,庙门口来往士子众多,见到这叫花子如此行径,哪个能忍?
当下纷纷上前制止,有脾气大的士子当即捋胳膊挽袖子便要与这个叫花子厮打,却被这名小叫花随手扔出几丈远,摔在地上不知高低。
当今儒家虽然理学独大,但其中士子也不乏修习武道之人,见这叫花子如此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即对他围而殴之,想先将他制服,拖出去再行问责。
但现场有几个算几个,但凡出手的儒生,决计没有一个人能在小叫花面前走过一合,尽皆被他扔了出去。
眼见他随手一抓,之后又是一抛,姿势算不上不美妙,速度也称不上快,可与他动手的理学子弟却无论如何躲不过去,在外人眼中看去,就就好像这些人主动将身子迎上去一般。
在这文庙大门之外还有不少推车卖东西的小商小贩,此时见眼前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都大声鼓噪起来。
“哎哟,这是第几个了?这王家的大公子不是自诩打遍青阳无敌手么,怎么就被人摔成这样了?就他现在这份尊荣,估计连他妈都不认得了!”
“快看,快看,石家的三少爷过去了,这下这个小叫花子要倒霉了!石家三少爷听说还是什么榜上的高手,我看这小叫花估计今天要玩完……哎哟,石三少怎么也飞出来了?嚯,门牙怎么少了两颗……”
就在这些围观之人鼓噪,现场众多士子围殴一人实则是被一人痛打之时,一声冷哼响起,苏子修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