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看着字条赶紧拨打敏轩的手机已关机,发短信也不见回信。素梅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打电话给张建新,告诉了敏轩出走的经过。然后立马拨打跟敏轩玩得好的同学手机,要他们配合做工作叫敏轩回家,他们答复是如果来了我马上回电。素梅不停地拨打敏轩手机却总是关机,但她还是寄一丝希望在家耐心等候。她喃喃地说:“这家伙,在家不知道充电,出门手机没电要别人怎么跟你取得联系?”
在她心中,敏轩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他不会走远的,等气消了就会回家。手机关机只是没电无法启动,他绝不会走远与我而不顾做出鲁莽之举叫我伤心难过的。她绝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敏轩是故意躲避关机。
她认真地看着“离开是非之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是哪呀?不会是钻到地缝吧?爱恨交加地巨浪袭来突感天崩地裂没了主张,她泪如喷泉,颤抖着不停地呼唤敏轩的名字,傻呆呆地望着墙上儿子相片踉跄几步,一阵眩晕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她喃喃责怪说:“我一直认为你是敢于担当的孩子,人家说三道四的闲话嗤之以鼻也就过去了,没想到闲言赘语伤了自尊使你愤愤离去。孩子:你心里难受妈能好受吗?我苦苦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盼你参加工作不需我再操心了,没想到你跟长舌妇赌气居然狠心别下我一走了之,你知道妈是什么感受什么心情吗?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很不容易,你的情绪好坏就是我的晴雨表啊,你高兴我为你快乐,你难过我为你伤心。你为刘星母子的死难受,我为你的抑郁寡欢寝食不安,我处身涉世苦心开导启发你目的就是要你看破红尘一切淡然处之,没想到你钻到牛角尖里去了就是转不过弯。闲言赘语可恶,赌气冲出家门别人看笑话不更说你是神经更难堪吗?孩子啊,你真不该意气用事害人害己啊。”
她手拿纸条,泪眼模糊地盯着潦草的每个字,他不会跟我玩文字游戏躲迷藏吧?她认真地看着每个字,每个字的空间角落,想从只字片语行距里找出儿子把他揪出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认错。她把纸条放在手里揉了揉,怎么也变不出敏轩来,也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她急得团团转。等她缓过神意识到敏轩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憋了一肚子怨气出走绝不会轻易回家轻易露面。她顿时不知所从,也不能守株待兔啊。她站起来脚软无力地踉跄几步到客厅的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定了定神,跌跌撞撞茫然地走出了家门,逢人就问看见我儿子没有,看见我儿子没有。有人说看见他背着包走了,有的说看见他上了出租车,但素梅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还是满街找。
天渐渐黑了路灯亮了,她紧张地搜寻过往行人不时往前跑几步,不时站着东张西望焦急地喊着敏轩的名字。公交车在身边的停靠站停了,下车的乘客转眼之间消失在夜幕里,刚上车的乘客被汽车载走一会不见踪影。她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站在马路边高声哭喊:“敏轩你在哪啊?快出来呀!你在哪呀,快出来呀!敏轩:快出来呀!”
眼睛哭肿了,嘶哑地哭喊声划过自己耳膜慢慢扩散在空中,泪水汗水风干留下一道道痕迹刺痒难受和旁人投来异样目光她全然不顾,在昏暗的路灯下凄惨地哭喊。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在她不远处停下,她眼睛忽然一亮赶紧跑过去上了车。她急急忙忙来到候车室搜寻结果一无所获。呜呜-----,一辆火车进站了,她急忙买了张站台票像疯子跑到站台,不停地喊着“敏轩!”“敏轩!”不停地在上车人缝里穿梭。一声长笛,火车缓缓移动,她站在黄线外翘首车厢。车开走了,人走了,站台上只留下她孤身独影。
灯光像昏睡老人的眼睛模模糊糊乜斜地看着素梅一个人在站台徘徊。又一列火车进站了,她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躁急速搜寻背着行囊涌向车门的上车人大声呼喊“敏轩”“敏轩”,车又开走了,她无助地抱着站台的大圆柱痛哭瘫软在地上。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目睹几趟火车开走,她靠着圆柱蹬着,希望儿子心有灵犀从某个角落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守株待兔望眼欲穿地等待也许敏轩在她来之前就坐火车走了,傻呼呼地坐以待旦有用吗?她失落地离开了火车站。
急促地手机铃声响了,素梅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摁了一下接话键不等对方说话她迫不及待地说:“敏轩,你在哪?妈妈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你快回来,快回来呀,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说话啊?”
对方迟疑地说:“王主任:敏轩怎么啦?”
“敏轩留了一张纸条走了,到现在还没回。你看见敏轩了没,看见了请你快要他回家,我都快急死了。”
“敏轩离家出走了?怎么会这样呢?也真是不懂事。”
“哦,你是刘医生吧?有事吗?”素梅听出来对方说话地声音问。
“刚才进了一个危重病人大吐血,用了止血药效果不明显,我们拿不准是什么病,不好怎么处理。想请您来一趟好吗?”
“你们先进行急救处理,我马上就到。”素梅说完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了医院。
素梅一边穿白大褂一边询问刘医生病人情况,刘医生一一作答。她来到重症监护病房看着监护仪上的血压、心跳与呼吸数据,走到病人床前仔细检查完后向病人家属了解病人的病史,然后到医师办公室拿起所有的检验报告对刘医生说:“病人贲门静脉曲张回流受阻引起血压升高血管破裂,必须马上做镜下止血,准备输血。你赶紧通知检验科要血站马上送血。”
她随即开了一张处方、化验单和B超单输血单交给刘医生说:“按处方上的药马上配药,叫检验科联系血站马上送血过来,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准备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病人又送回了监护室。
家属站在一边焦急地走到素梅身边说:“医生:他没有危险吧?”
素梅严肃地说:“病人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
病人家属着急地说:“医生:他才四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啊,请你尽全力救他啊。”
“我们正在尽全力。”
病人的血止住了,输了400ml的血病情开始好转,素梅松口气对刘医生说:“注意观察,防止术后并发症。我到值班室休息一会,有什么情况及时叫我。”
她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她困了,实在是太困了。她拖着疲惫地身子躺在值班室很快就睡着了。
急促地手机铃响了,素梅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不等对方开口就说:“敏轩:你在哪?赶紧打的回家吧。我都快急死了。”
只听对方说:“梅,你不在家在哪?”
“啊?我在家啊。”
“那你开门,我跟你商量商量敏轩的事。”
素梅起身看见自己睡在科室的值班室,她忙说:“我在科室。”
“等会我接你。”
“好吧。”
素梅起来到病房看了一下病人,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然后对值班医生说:“注意观察。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有事先回去了。”
张建新到科室把素梅接回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张建新一路把自己寻敏轩的经过都一一跟她说完后说:“到处找没找到,恐怕他早已离开了湘潭。不知道他去单善家没。”
“即使是去了单善家,半夜三更打电话也不是时候。等天亮了再说吧。”
张建新走了,素梅洗完澡疲惫地躺在床上刚合眼,电话铃声响了,她摁着接话键说:“病人没有危险吧?”
只听对方说:“敏轩回家了没有?”
“没有。”
张建新说出动地亲朋好友找敏轩的人都陆续地回来了,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人。素梅听了越发难受心慌,顾不得夜深人静,拖着疲惫地身子敲开一家家凡是与敏轩关系比较密切地同学家门,结果令她非常失望。
心碎了,累了,她苦涩地靠着敏轩经常出入地临街店舖门口期待着儿子肚子饿了敲开店舖的门买吃的。天亮了,街上的汽车喇叭声和早起进货的脚步声惊醒了靠着卷闸门的素梅。她揉了揉疲惫地眼睛,撑起软绵绵地身子回到家。家里还是没人,会去哪呢?不会碰上坏人吧?想着想着她揪心地难受趴在敏轩床上放声痛哭。
突然想起敏轩最喜欢奶奶,是不是在外转了一圈天晚了去奶奶家了呢?她赶紧给他奶奶打电话,结果又一次失望。
宝贝孙子不见了奶奶十分震惊也十分着急,赶紧给张建新和张建新的弟弟建荣和姐姐建英打电话要他马上过来商量找人。其实,他们寻人到深夜没睡多久,只好又拖着疲惫地身子过来听老太太差遣。
张建新的到来使老人有了主心骨,她老泪纵横心力交瘁地对张建新说:“赶紧出去找人,凡是亲朋戚友家和你们知道他喜欢去的地方都去找找,如果没有也要告诉他们只要有敏轩的消息就请他们马上打电话通知事后一定重谢。”
张建新打的走遍了亲戚家,远的打电话联系,可都没有踪影。
素梅看了看墙上挂钟该上班了。那个危重病人还在监护室,不知道病人又出现了状况没有,也不知道值班医师应急处理怎么样,我得赶紧去医院。她对着镜子梳好头发,看见自己浮肿地眼睛心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克制情绪,调整呼吸,闭上眼睛把脸泡在热水盆里,水渐渐凉了,她抬起头,用热毛巾擦干脸上水,浮肿地眼睛似乎消了不少。她强打精神拖着沉重地腿若无其事地上班去了。
她到医师办公室穿好白大褂走进监护室查看监护仪上的数据后对他进行检查,然后对身旁的医师说:“病情已经稳定,但还要继续观察,注意病情变化。”
说完走了出去到各病室去查房,查完房写完医嘱后吩咐经治医师注意事项后就来到门诊坐诊。
中午下班后,张建新打来电话说,敏轩可能去的附近地方都找到了没见人影。她顾不上吃饭,打的来到长沙敏轩工作的学校,找到同事询问还是无音讯。是不是去单善家呢?单善家在益阳,如果是去了应该也到了,于是又拨通单善的手机。单善听了很震惊,一边安慰素梅一边说来了她一定打电话回来。能去哪啊?急死人。她再次拨通敏轩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她只好返回湘潭上班。
平日里敏轩去长沙上班,她有一种鸟儿长大了自由翱翔的自豪感;今日离开却是一种挖心掏肺地痛。平日听话孝顺,为何今日里如此狠心别我而去?是我没读懂孩子的心还是旁人的无意中伤蒙受了奇耻大辱?苍天啊苍天:难道我经受地磨难还少还要受到如此无情地惩罚落到如此凄楚地命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我?敏轩啊敏轩,难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全部希望与寄托,要这样惩罚妈妈,留给妈妈一场无情地灾难吗?
敏轩离去,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切断了主动脉血似喷泉直往外喷,血压血糖急剧下降,她休克了倒在医师办公室。科室里的同事马上围了过来,把她抬进病房马上进行急救输液。等她苏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守护在她身旁的同事问她好点了没,她仿佛从梦中叫醒泪在眼角无声地流动。
可怜的她白天上班强颜欢笑,回到家想起敏轩下落不明暗自神伤,在外吃不好睡不好不要紧,关键的是不能出事啊,万一出了事那可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你遭罪,我到哪去找你啊。担忧和惶恐使他对儿子的出走思念心更切。
敏轩背着背包在街上无目的地闲逛,逛完后来到火车站取下背上的背包,坐在长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素梅走过去坐在身旁,见他熟睡不忍心打搅静静地守候着。
敏轩醒来了,素梅亲切地对他说:“孩子,准备去哪呀?怎么不跟妈说声就走啊?”
敏轩用陌生地眼神看着她疑惑地说:“阿姨,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敏轩:怎么连妈都不认识叫阿姨啊?”
敏轩笑着说:“阿姨,您认错人啦,我不叫敏轩。”说完背着包就要走。
素梅拖住他悲伤地说:“孩子:我是你的妈妈王素梅啊!怎么连妈都忘了啊?孩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跟妈回家吧。”
敏轩见素梅缠着他很不高兴地说:“您认错人啦。请您别缠着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素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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