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过他的高大从者,曾经一度戴着的狮皮头盔不知何时已经卸下,露出了脸部线条如大理石雕刻般漂亮的英气真容。
“杀死我的是个如此强大的女人,这到底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惩罚呢?”
Saber苦笑着,口中流出了黑色的血。
他的灵核遭到了彻底的破坏,这显然意味着败北、或者说“死亡”。
耀眼的魔力光芒自他体内轰然爆发,Assassin,这场亚种圣杯战争中最后一骑Servant,面无表情地释放了宝剑中蕴藏的力量,夺走了Saber的性命。
“Assassin……!”韦伯瞳孔微微收缩,攥紧了双拳。据情报所知,他的老师肯尼斯正是这名皮肤黝黑的高大女武士的Master,然而自圣杯战争开幕那夜的相逢后韦伯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顽固高傲的时钟塔讲师,显然,这跟Assassin海格力斯是绝对撇不清关系的。
“虽然之前看到狮子皮所制的头盔时就有猜测了,但真正确认海格力斯居然是个女人还是很难接受啊……唔,好像传说中是有海格力斯被迫穿上女装的逸闻……”
Rider皱眉思索。某种意义上此等紧要关头还有闲暇思虑这般无关痛痒之事的征服王果然不是寻常Master所能忍受的。
“一起上吧。”
Assassin淡淡地道。
——稍稍停顿的决战很快便重新奏响。
而且比起之前的战斗,这一次无论从规模还是宝具质量上都是空前绝后的。
如果说维苏威火山之巅的对决是战争高·潮的话,那这场梵蒂冈之战便是顶峰上的顶峰。
狂风暴雨不足以形容双方的宝具光辉,移山填海难以尽述其中精彩。希腊的大英雄海格力斯与美洲的神代弓兵真正意义上的交手至今还是第一次。
然而便是这一次,就于韦伯维尔维特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最先出手的是在Saber准备解放真名时便发动变化技能、变作苍鹰振翅撤离的Archer。
随着一粒土砾洒下,仅仅一瞬间,天地颠覆了。
早已被踏平的圣彼得广场从中间裂开,周围的断壁残垣轰然倾塌,方圆数十里内地面“格啦啦”地迸裂开许多长缝,尘烟土雾蒙蒙弥漫轰隆震响,天摇地动。地底火光吞吐,如惊涛骇浪似的朝上翻腾,无数霓光破舞而出,仿佛道道利剑,晃得人眼都花了。
Assassin神色不变,重新戴上狮皮头盔,右掌虚张,魔力汇聚的长弓猛然迸射出九道龙形光箭,只听哗啦一声,地底沟壑中涌出万千火蛇,高窜怒舞,彼此缠绕回旋,化为一堵又一堵灼热的岩浆之墙,层层阻碍,终于消除了这九道魔力光箭。
“原来如此,海格力斯因为本土作战所以和之前那个执政官一般都得到了本身职介以外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希腊的大英雄应该还能展现出更多的Assassin职介所无法拥有的宝具。真是个可怕的强敌啊,是该重新考虑她之前的那个提议了。”
Rider即使远远地坐在牛车上,依旧能感受到那扑面的炎风热浪,足见Archer之能耐。
然而真正可怕的还要属如同一大块坚岩般站立着的Assassin——
“还不够,Archer。”
说完这句话后Assassin便一跃而起,仿佛直冲云霄的地对空导弹般撕裂了周围的空气。
并不是飞行技能,也不是凭借魔力放出带来的妙用,而是以纯粹的肉·体力量挣脱大地的束缚,在高等级敏捷的庇佑下以几乎突破音速的闪电一跃穿过了炎墙的薄弱之处,亦即光箭所中之位置——事实上海格力斯由于生前的传说而较为畏惧火焰类攻击,之前释放的九道魔力光箭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降低地心岩浆对她的伤害。
“别太小看人啊,Assassin!”
面对穿过灼热得扭曲视线的火焰冲来的Assassin,美貌的弓手高声咏唱。
“混沌未开——众生创世之炎——”
白茫茫的蒸汽弥漫天地,溃散的熔岩自虚空中汇聚。
狼耳少女双目微阖,持箭立于漫天红焰之间,然后、
锋刃加身之际,熔岩再次喷薄。
——相较之前的火墙,这一回却是凝实如细针,转瞬即逝。
“呜——”贯穿了。
神之丝线从Assassin的背后洞穿了高大异形的心脏。
Assassin的动作戛然而止。唯有周围空间像是涟漪般震动着。
“赢了吗?”韦伯惊疑不定地瞧着两位英灵殊死搏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Rider沉默。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存在。他们是传奇的化身,他们的名字名垂青史。本就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英灵交锋的态势。所以他只能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