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木瑾早早地起来,知画一早就被她谴到南跨院木秋那儿,去探听消息去了。又派了知书寻了个小丫头去二门上候着,看是否有一个姓郑的人家上门求见夫人,如有,速速来回。
自己则在房子里,强捺着性子看书,却是一个字不曾看进去。两耳一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知书蹑手蹑脚进来换了几回茶,见那茶纹丝未动。偷眼瞧木瑾,见她楞楞地盯着书本,她眼尖地发现,那书却是一页未曾翻过。
一直到了快正午时分,小丫头子才跑来回道,说有一个夫人模样的上门,是不是姓郑的不知,因门房还未曾询问,夫人房里的刘妈妈见了,就直接领了进去,现在正房呢。
木瑾听着小丫头子的话,嘴角讥讽:夫人?原来都这会子了,还摆谱?郑家还有下人么?只有一个老妈子罢!那还是因自小跟着王氏,不用出银钱的罢?
知书看了一眼木瑾,挥手让小丫头下去,叫了一声:“小姐?”
木瑾抬眼看了一眼知书:性格沉稳,做事周密,难怪能得原身看重,四个丫头隐隐以她为首。人才也好,容长脸面,面皮白净,鼻端有几颗雀斑。眼睛细长,看人温和。
她略一思索,试探:“知书,你们四个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想必我的脾气你最清楚不过。你说,郑家今日上门找母亲有什么事?我要做点什么?”
知书惊愕抬头,对上木瑾的眼睛,忙又低头,心内惊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竟问她?小姐的脾气向来捉摸不定,虽倚重她,但如今儿这样的推心置腹式的交谈却不曾有过,都是直接吩咐了的。难道......”她心内一喜,这说明小姐是要带她入昌盛候府么?
她笑着抬头:“小姐,”却发现木瑾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知棋正带着一个婆子匆匆进来,那个婆子她认得,是陶姨娘身边的金嬷嬷。
金嬷嬷随着知棋进了院子,到了廊下,候在石阶下,焦急向里面张望。知棋进来,见木瑾与知书看着她,忙回道:“小姐,方才,四小姐忽然昏厥过去了,陶姨娘去回了太太,太太正在待客,管事一早去东郊庄子上了。陶姨娘急得不得了,叫金嬷嬷跟着奴婢过来请大小姐示下,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知书望了木瑾一眼,道:“杜鹃,喜鹊她们呢?既是四小姐病了,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跑我们小姐这边作甚?”
知棋赶紧说:“喜鹊姐姐已经去了,可对牌在刘妈妈那儿,她方才出去给夫人办事去了。喜鹊姐姐想着小姐这边有对牌,所以……”她不安地瞧了一眼木瑾,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木府内院对牌只有夫人那与小姐这儿有。照理说,四小姐病了,小姐的对牌可以用,但小姐一向与木秋她们并不亲近,不耐烦拿这些琐事烦她。可昨儿,小姐又特特去了南跨院......她这才大了胆子领了金嬷嬷过来。
木瑾听着知棋说完,面带微笑,心内却是惊骇:是她。木瑾,一定是她。看来,她也回来了,而且清楚地知道今天郑家上门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