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一声惊呼,外边喜鹊几个人登时跑了进来,乱糟糟的,几人合力把木瑾抬上了榻,慌乱中有人跑出去请大夫。
木瑾被叶氏抱在怀里,一通揉捏,直着嗓子哭。她觉得头愈发痛了,轻飘飘的,似是要飞起来。
叶氏低头一瞧,怀中的木瑾脸色惨白,嘴唇铁青,“嗷”的一声,当时就要背过气去。一旁的刘妈妈见事不妙,一步跨上前,伸出尖尖的食指在木瑾的人中使劲一掐,木瑾“嘤”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叶氏见此,一口气又倒了回来。双手紧紫拢住木瑾,一叠声地:“囡囡,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肚子吗?噢,不是,不是,头,对吗?娘给吹吹,乖囡囡,大夫马上就来!”一只手轻柔地抚着木瑾的头。木瑾忽然觉得眼眶一热,有多久,没有这样被母亲,不,姨娘抚摸过了?嫁给郑路平三年,她只见过一次姨娘,姨娘也从不敢这样感情外露。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叶氏更加慌了,一叠声地:“大夫怎么还没来?”
背着小药箱,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知画一路扯着袖子拉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就被几人搡到了榻前。
他抬眼一看,美人榻上横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被一个夫人搂在怀里哭。
他忙开始诊脉,心下奇怪,看脉象并无不妥,又望望脸色,再扫视一眼房里富丽的布置,心下想:“生在这样一个富贵人家就是娇气,估计就是气性太大,才背过气去。”
这老大夫这样想着,面上不显,他慢条斯里地开了箱子,拿出笔来写了方子,开得不外乎是一些平肝理气的药材。叶氏拿过来一看,许多自家库房里都有,叫杜鹃快去抓了来,又留老大夫守着,一会药煎了来,看着木瑾喝了。才叫刘妈妈妈封了厚厚的的一封银子给老大夫,好生送了出去!
老大夫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道都说木府有钱,当真不假。看这夫人、小姐的装扮,哪里是寻常官宦人家能比的。
木瑾被叶氏按在床上睡了一觉,到用晚饭时,木老爷又过来看了一回。木瑾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这个爹,只装睡。木老爷见她睡了,与叶氏到外间碧纱橱外说话。
木老爷:“好好儿的女孩怎就会晕倒?请的是哪里的大夫?怎么说?”
李氏轻声一一说明。
木老爷又担心地:“要不,改天我们再请城东信安堂的李大夫再看看?听说他专给那些官家女眷看诊,听说刘大人的夫人多年的头疯病就是他看好的。我们瑾姐儿可是要做世子夫人的,将来......可不能马虎了!”
李氏应下,又扯着木老爷到外间去。
许是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木瑾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起。叶氏叫抬进来饭菜,看着她吃完了,又坐了一回,见她脸色红扑扑,方叫了两个婆子抬了软轿来,抬回碧芸居去。
木瑾因白日里睡醒了,躺在床上半天睡不去。想着后天的事情,愈发清醒。想了无数个法子,终定下,一看却窗户外已发白,困得很,迷迷糊糊睡去。
醒来时,却已近晌午,从知书口中得知叶氏一早遣喜鹊来过,嘱她今儿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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