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希南没有多少实权,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就算马车里真的藏了温漠,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惹宁王的。这厢虽心有疑虑,面上几乎没有犹豫,忙道,“不敢耽搁大人办事。”冲着拦住城门的侍卫道,“速速让开,放立冬大人出城。”
立冬拱手道,“多谢二爷了。”
马车行进在宽大的官道上,立冬连隐秘小径都懒得找,全程走的官道,毕竟这路平整,不颠簸,好走啊!他有宁王这块免死金牌,还怕有谁敢拦不成。
温漠一直没有说话,立冬也没进去,盘腿坐在车夫边,打开一包点心,佐着出门前从处暑那儿顺来的花雕,在马车行进的摇晃中,一口一口吃的好不欢快。车夫闻着那浓醇的酒味,看着香喷喷的糕点,一口接一口地吞着口水,好不欢快。
立冬听见怪声,看了车夫一眼,“你想吃啊?”
车夫点头如捣蒜。
立冬将一块红豆夹心的糯米团子塞进嘴里,“不给。”
“……”
车夫气噎,差点想直接掉头回城门,然后大吼一声,庄二爷,你要找的温漠就在马车里!你把他捉回去吧,宁王殿下不会怪你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话语在肚子嘴里绕了两圈,为了自己一条小命,终究什么也没说,车夫从行囊中取出在街上买的硬邦邦的馒头,就着牛皮囊袋里的凉水,咬牙切齿地啃起来。
“诶温漠,庄希南为了你连他大哥手持的郡王特许封城禁令都用了,这个东西用的时候气势如虹威严大开很是能长脸,但是用过后特别麻烦的,要上奏,把使用原因经过结果全奏报给皇上,而且能用的次数也是极少的。庄希南真的很重视你啊。”
车里静悄悄的,温漠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那个,但是雨水常和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什么的,庄二愣子为了你都这样了,也算一心人了吧?要不你把郡主说的事儿弄完,直接回来跟了他得了呗。我瞅你俩模样也挺般配的。”
一旁的车夫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天身体状态良好,不该大发善心,不该顶了兄弟的班,以至于被立冬捉来当车夫,接受从*到精神的毒荼,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立冬吃着糕,声音含糊不清,“你没看见,刚才庄二爷那形容和往常差别很大啊,应该是忙活了一夜不曾睡。”
“喂,温漠你睡着了?”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一句回复,立冬一边问一边揭起帘子看进去,紊乱的呼吸声入耳,浓郁而怪异的香气从马车的缝隙溢出来,立冬的手顿住。
“不是吧,你蛊虫发作了?”
温漠整个人如同泡在汗里,衣衫凌乱,身体泛起不正常的绯色,所有力气都用来克制*,整个人隐忍到几乎痉挛。
立冬抓了抓后脑勺,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圆润光滑,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非常趁手的擀面杖,脑袋钻进马车里,把擀面杖递了过去,“雨水有过女人,他让我带着这个,说你可能会用到。”
听到立冬神色庄严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车夫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哎呦喂我的娘!这还有完没完了?车夫内心哀嚎成片。
温漠侧头看过来,水漉漉的眼睛迸发出杀意,一字一顿,“你,去,死。”
立冬呆了一会儿,咽尽嘴里的糕,赞一句,“眼神不错。”烫手山芋一般把擀面杖丢进去,匆匆退了出来,连连抚着跳的乱七八糟的心口,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个人值得庄希南做到那个地步了,那模样,果真是要命的勾人。
立冬拍了拍自己的脸,拒绝去回味刚刚温漠的那一眼,默默念了一百遍,“你喜欢女人,你喜欢女人……胸大腰细肤白貌美的纯女人……”
下回郡主再让大家帮忙做事,一定不能这么积极了,就算郡主亲手做再多好吃的,许再多好处也不能头脑发晕,至少也得搞清楚对象是谁,厉害关系怎样才行。想到离江南还有的那么多路程,又想到马车里那个移动的春/药,立冬都要愁死了。
这大概是立冬当暗卫来做的最艰难的一项任务。如果是焚禅来就好了,他绝对一棒敲晕温漠,全程喂迷药,用被子一裹了事。只可惜霜降在收服焚禅时出了点岔子,导致他对她几乎形影不离,连睡觉都要守着,更别说单独出来做任务,让他答应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小暑有句话说的很对,二十四暗卫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哦,不对,等栖月对焚禅的考核一过,就是二十五暗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