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奥斯匹林山上的神明这样庇佑于我,竟然把‘那个人’的心头肉送到我的面前,”西厄斯恨恨地笑起来,脸部肌肉扭曲成狰狞的模样,“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能够让‘那个人’痛苦,是我毕生所愿。”
周六咬牙,突然扑上去抱住西厄斯的脖子,他用的力气很大,因为机会不多,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然而西厄斯却如小山一般岿然不动,甚至被直接撞到的肩膀,都没有往后晃一晃。
当他真正使出全部力量的时候,甚至能够制住八百公斤的西班牙野牛,更何况周六这样普通的人类。
“唔……”周六感到颈中一紧,如铁钳般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举了起来。
周六挣扎着,试图按住那召唤陈柯的伤疤,可是他的手却一点一点从上面滑脱,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希望脱手而出。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在回忆中,黄金行宫里重重幽深的纱帐底,柔和的光笼罩在苍白俊秀的脸庞上,那脸上的神情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连笑起来的时候眼神中都蕴藏着悲观。
“陈柯……”周六眼前浮现起幻觉,瞳孔放大,失去焦点。
幻觉中的陈柯担忧地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仿佛凝结着永远都化不开的阴郁。
“阿衍,答应我,先保全自身,好么?”
“呃……”周六双手握住西厄斯的手腕,头向后仰,窒0息令他的体力飞速流逝,每一下挣扎都会给脖子带来不堪承受的负担,他听见颈椎传来可怕的声响,意识到死亡随时会到来。
可是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那样的话,他就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陈柯了。
“我……我可以……解释……”他挣扎着说。
西厄斯的目光始终盯着周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周六难受的样子,他虽然心头也有报复的快意,可是更多的是……难受。
西厄斯恼怒于自己软弱的感情,更加用力收紧手指,很快,青年的脸色开始涨红,嘴角因为缺氧而微微呈现紫色,柔软的唇瓣分开,痛苦地呼吸着越来越少的氧气。
他好像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感觉到青年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西厄斯竟然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恐惧,他触电般地缩回手,愕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叫出“那个人”,可是,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
周六顺着墙滑了下去,眼前一阵阵眩晕,缺氧造成的四肢无力令他无法正常站立,在墙下缩成一团,颈部因为铁钳的松开而获得舒展,甘美的空气大量涌入,引发呛咳,他蜷着身子咳嗽起来,生理泪水自眼角溢出。
“咳咳……”
西厄斯蹲下0身,捏起周六的下巴——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笼罩眼底,眼尾染上秾丽的绯红,就像刚哭过一样。
不得不说,这张脸完美契合了西厄斯的各种喜好。
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下不去手吗?
西厄斯松开手,再度站起来,他恼恨于自己的软弱,胸口仿佛盘踞着一团乱麻,想要解开是不可能的,随便拉扯一下都会牵动左胸深处那一团温热的血肉,纵有天生的神力,却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骨头缝里仿佛有小虫在爬一般的难受。
“嘭!”
猛的一拳砸在墙上,西厄斯转头就走。
“把他关起来。”暴怒的君王冷声吩咐道。
亲随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新婚第二天早上,深受皇帝陛下宠爱的东方皇后,就变成了阶下囚。
离开黄金行宫之后,西厄斯骑着他的黑色种马,驰骋在荒野上,迎面吹的风里带着粗粝的沙子,仿佛小刀一般切割着裸0露出来的皮肤,西厄斯却是神情木然,对此毫不在意。
足足狂奔了一下午,天色将暗,行尸走肉一般的帝王才牵着他筋疲力尽的座驾归来。
“陛下,人已经关起来了,您要去审问吗?”
西厄斯瞥了一眼面侍卫队长盖乌斯:“带路。”
揣摩最高统治者的意思,是每个亲随的必备技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错,很多时候,君主并不会直接说出他心里真正的愿望,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身边的近臣们结合实际情况去猜测了。
盖乌斯正是这样一位善于揣摩暴君心思的侍卫队长,他能够在西厄斯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全靠运气,事实上,有些时候他比暴君自己都要了解暴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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