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便继续方才的路朝正殿而去。
刚到殿外,眼尖的她立刻看到一个本该在厢房休整的人。
元如淼怎么会来?
洛欢歌立刻隐到暗处,透过重重人声发现元如淼的位置是,抽签的地方?
她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气恼通达没给她解签,所以自己来找解签僧人了?
不会这么简单。
洛欢歌集中精力,努力从众多杂音中辨认出元如淼的声音。
“小师父,请问方才在此解签的通达禅师现在何处?”
“阿弥陀佛,禅师行踪不定,小僧不知。”
元如淼犹不死心:“那小师父可还记得方才禅师跟一名女子在此解签时说了什么。”
果然!洛欢歌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那僧人想了想,在元如淼满怀期待的视线里缓缓开口:“小僧记性不大好,已是记不清了。还望施主见谅。”
呵——
洛欢歌忍俊不禁,看元如淼气得浑身颤栗的样子,她怎么觉得心情很好来着。看来她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呐!
待元如淼怒意盛盛地拂袖而去,洛欢歌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眼中晦暗不明。
回去的时候,洛欢歌刻意在自己所在的厢房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心中警惕不减反增,元如淼这回聪明了些,没有被自己提前看破诡计,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了斋饭后几人都早早回了厢房,一整天都未见到洛天毅,也不知他疯到哪儿去了。
屋内,光影明灭。
烛火忽闪忽闪透着微弱的光,衬着这后院厢房多了几丝阴森感。
元如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丹琴,找的人可靠吗?”
其貌不扬的丫鬟面色淡然,她看也不看别处:“小姐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元如淼捧着心:“我这心跳得不正常,也不知会不会出现意外。”
说罢,更是焦躁地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丹琴目不斜视:“小姐稍安勿躁,现在天色尚早,待过了三更他们才会行事,咱们计划周密,谅她凝安郡主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想不到的。”
也对,自从丹琴这丫头跟着自己以来,所筹谋的事从未出过错,虽说这次的事比以往的都凶险都艰难,但是想来也不该有什么差错才对。
“也罢,先等等看吧。”
西厢尚且如是,东厢这边的洛欢歌却是等得不耐。
随着天色渐晚,朦胧的月被隐在厚厚的云层中,正响应了那句“月黑风高杀人夜”。
曲水小声问:“小姐,是不是你想多了啊?都这么晚了。”
流觞制止道:“别胡说,小姐自有小姐的用意,咱们只管提高警惕等着便是。”
曲水哦了一声,絮叨着:“这会儿子怕是夫人那边的莹儿姐姐她们都睡熟了吧。”
流觞瞪了她一眼,洛欢歌却突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反问道:“曲水!你方才说什么?!”
曲水被洛欢歌的急迫吓了一跳,反射性重复道:“奴婢说,莹儿姐姐她们……都睡熟了……”
洛欢歌眸中寒意森森,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愿还来得及!
“流觞曲水,你们在屋里等着。若是有人闯进来,全都给我打包了,若是你们不敌自管先逃,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们,知道吗!”洛欢歌厉声道,流觞曲水也知情况紧急连声应是,洛欢歌没了后顾之忧,直接从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竹林中时而传出几声虫鸣鸟叫,洛欢歌充耳不闻以最快的速度飞跃到西厢,视线所及是几名黑衣人守在一间厢房门口。
洛欢歌目眦欲裂!
那是许氏的房间!
瞳孔放大,眼眶几乎充血,元——如——淼!你要是敢杀害她!
现在这种时候担心的再不是会不会暴露,洛欢歌一看便看到后窗并未关严,再不耽搁直接从后窗跳入!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乍一见满室的光亮,刹那间难以适应,感受到有人靠近,洛欢歌下意识格档!
“嘘——”熟悉而磁性的男声让她伸到一半的手僵硬在原地,那近在咫尺的身体透着温热,仿佛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你怎么会——”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洛欢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的男人。
“小师妹,”男人连眉梢都透着数不尽的柔情,“别来无恙。”
听到段钰的声音,洛欢歌蓦然回神,赶紧走到许氏床边,却见她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淡淡呼出一口浊气,洛欢歌这才看到墙脚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段钰走近她:“这人你想怎么处置。”
洛欢歌后牙槽磨得咯吱响,声音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阉了,扔到男倌馆,不折磨上三个月,绝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
段钰与那墙脚被缚住嘴的黑衣人同是浑身一震!
下面某个部位像是也听到了洛欢歌毫不留情的狠话,突然就不舒服起来。
段钰颇为无奈,他这个小师妹啊,折磨人的法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想到那黑衣人接下来的下场,他倒是觉得不如直接死了干脆。
“对了,门外的是你的人。”洛欢歌肯定道。
段钰目露欣赏:“不错,本来不是的,不过想到这屋里的人可能是未来……所以就直接处理了,换成我的人。”段钰本想直接说“未来岳母”,又怕来的太陡洛欢歌接受不了,便只能含糊带过。
“呵,怕是元如淼还以为外面那些人是她的人罢。”洛欢歌冷笑。
今夜亏了段钰,否则现在许氏说不定已经遭了毒手。此事过后,她定会好好感谢于他。
只是当下……
元如淼,你算计我便罢了,娘亲对你真诚以待,你竟算计到她的头上,既然你不折手段,好!那就别不怪我不给你留活路,死,没那么便宜,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