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笑着时那眼睛就跟放电一样,让那收银小妹蓦地脸红,听人家说那个不要了,哪像以前对待其它顾客一样不耐烦,利落地帮他退了款,还轻声细语地说‘没事’。
回去路上,程二将沈见庭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刚就纳闷,那铁公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原来精打细算着呢,女干,女干!
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刚从电梯出来时,迎面便碰上了一个人。
那人应是没想到会有人从电梯出来,吓了一跳,白着一张脸,怔怔地盯着他看。
程二停了脚步,打量了那人一眼,这人他认得,就是沈见庭对屋那住户,也就刚刚蹲玄关处的人。
他睨了眼小姑娘,又看了下旁边的紧闭的门,询问道,“姑娘,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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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开门进来时,沈见庭正听着牌,无暇去理会回来的人,直等到程二粗着嗓子喊他,他才慢慢别过头,嘴上叼着烟,眉头微皱,显然打牌打得正起劲,被他这么一喊不乐意了。
叶平安没想到他家来了这么多人,清一色的男性,个个年纪与他相仿,除了她身旁这位,其他人都坐着,也瞧不出身形,但叶平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衣袖仍然挽到胳膊肘上,靠近领口的几颗扣子都解开了,露出一截麦色的肌肤,嘴上又叼着烟,雾气缭绕,跟个老大爷似的。。
她的突然出现,让牌桌上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朝她看来,眼光各异,带着一点点探究,她脸一烫,不禁低下头躲过他们的目光。
早知道,就不来了,她在心里暗自嘀咕。
沈见庭见那小身影畏手畏脚地站在玄关处,眼光闪躲,局促万分,狭长的凤眸微眯起,抬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往她走去,人高马大的,一点点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他跻拉着一双灰色的家居鞋,但仍然比她高了一个头,在他前面,小姑娘就跟只小鸟一般弱小。
“有事找我?”他开口,声音低沉,因为刚刚一直打着牌,说话的时候少,脸都有点僵了,没什么表情。
叶平安见板着一张脸,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打牌,让他不高兴了,拿着篮子的手有些抖,“这些是我朋友送的,挺甜的,所以想拿给…给你尝尝。”
她往他后边望了眼,其他人继续玩着麻将,好像并没有被她影响到。
“我不知道你在忙,不好意思。”
沈见庭敛了眉目,看向她提着的篮子。
里头的芒果装得满满的,个个拳头大小,颜色鲜亮,一点瑕疵都没有,看得出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看着那些芒果,沈见庭有片刻的怔愣。
见他迟迟没开口,叶平安秀挺的鼻头上一点点沁出了汗珠,心里怕他拒绝了,那到时就丢脸丢大发了。
手上的重量一轻,篮子被他拿了过去,叶平安抬头,只瞧见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有点点的笑意,“谢谢,麻烦你了。”
见他接受了,叶平安顿时松了口气,抿唇微笑,“不用。”
礼物已经被收了,叶平安也不好再叨扰,便出声告了辞,沈见庭也没留她,将她送到了门边,见她进了家门才回身。
邻居送礼很正常,哥们几个也没多问,倒是程二有点困惑,偏过头看着他,“你们以前认识?”这些高档小区的领里关系向来很淡,别提送礼了,连见面打个招呼都困难,这厮今天才真正搬进来邻居就送礼上门,实在是怪哉。
沈见庭淡淡地“嗯”了声,在沙发上坐下,程二没继续问,手里的麻将搅得噼里啪啦响。
约莫一会儿,几个人都散了,围坐在沙发上,程二坐在沈见庭旁边,开了瓶啤酒,压着声音道,“听说你侄子惹事了?”
沈见庭喝了口酒,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开口,“好像项目失败了。”
程二轻嗤了一声,“真这么简单?”
沈见庭看着他,眸色淡淡的,“你知道什么?”
程二也没卖关子,跟沈见庭将事情尾末说了,末了,嘴角咧得老高,“诶,还别提,以为他比他爸有见地,没想到还是个不长眼的。”
沈见庭哼了一声,没答话,嘴角的笑容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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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整座城市都进入了休眠期,万籁俱寂,只余璀璨的灯火在暗夜中交相辉映。
同样睡得香甜的叶平安,却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仿佛感染通话人的情绪,这个铃声落在耳朵里让人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慌。
就像是要验证叶平安的想法般,电话一通,未等她说话,对方便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掩藏不住地慌乱,说话也不利索,从那毫无逻辑的只言片语中,叶平安艰难地拼凑出了她目前所在的地址。
挂了电话,一路疾驰赶往医院,白天一个小时的路程,叶平安愣生生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今夜医院的急诊科病人不多,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尽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看起来分外萧索。
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抬了下头,见来人是她,顿时松了口气。
叶平安微喘着气,看着紧闭着的急诊室,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椅子上的人扶着额头,叹了声气,“能什么事?又跟人干了呗。”
话虽这么说,但她眼底的担忧却是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