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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不好说。”
“好了!赶紧去请余乐!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张恒笑着关上显示器,拍了拍倪妮,这便催促大家离去。
邱涛没再多说什么,随二人离去,只有他知道,真正难搞定的人并非余乐。
倪妮出了电视台大楼,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约余乐,她本准备了千言万语来劝说,却不料余乐竟痛快的答应了。
敏感的人,总能在平静与顺畅中感觉到那股隐隐的暗流。
临别时余乐的那句话始终回响在倪妮耳边——
“我要成为大师,我要超越大师,我要封杀大师,我要让他一辈子不能出头,他选的。”
次日,余乐依然起了个大早,他不忍叫醒喜鹊,干脆亲自煮了锅粥,喝饱之后,给师父端上一碗,给母狗送上狗粮,之后还陪着小红玩耍了片刻,这才等到了倪妮的电话,锁门出屋,踏上了她的那辆小红宝来。
余乐休息够了,神清气爽,头天晚上也跟鸟爷计划周到了,此时坐在副驾上轻松万分,随口调侃:“原来你有车啊。”
“昨天限号。”倪妮愁眉不展,显然没打算纠结这件事,转而问道,“你怎么这么轻松?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今天的事情?”
“无非就是斗嘴皮子。”余乐随口笑道,“这个我最在行。”
“哎……”倪妮无奈摇了摇头,再有本事,也终究是个不到20岁的愣头青而已,今天他要面对的可是频道总监,在社交场上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
要吃亏的。
倪妮心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吃亏的可不是余乐,而是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调和洽谈”,倪妮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其它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是真的。在这件事中,最大的利益纠葛是哪里?太明显了,无非就是大师被坑的那两百万。
不出预料的话,总监应当会许给余乐一些好处,收拢他,平息他,然后再侧面表示希望让余乐出面,跟核农再商量商量,看能否退些钱回来。毕竟,那棵树能卖到这价钱,余乐占了七分功劳,再想的极端一些,兴许余乐自己也分到了百八十万呢?
这感觉有点像学生时代的约架码人,约架双方各请了几十个朋友前来助阵,然后两拨人一对,发现都认识,都是朋友,最后握手言欢,喝顿酒了事。人会长大,但事情的本质不会变,即便是社会上也不断地反复着这出滑稽剧。
至于其他的事,一如既往,让余乐上几次喜剧提高知名度后,大家就当过去了。
唯有倪妮自己,在这件事中表现出了不该有冲动,那些话得罪的不仅仅是大师,更中伤了大师身后的总监。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不听话的下属。
到头来,余乐得利,大师不亏,总监依靠手中的权力,收了大师的情,又买了余乐的心。
幼稚,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倪妮不能怪谁,也无法怪谁,这种时候唯有骂自己——出什么不该出的风头?
梦想?坚持?道德?
这些东西在权力的斗场中就是一朵柔弱的小花,喜欢就看着,不喜欢就踩了。
这一路,倪妮都陷入了自责与悔恨之中,没了往日的健谈与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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