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声音有着成熟男人的低沉,是任师傅的。
家禾瞄了一眼窗外,只见外头夜深如墨,只有如钩的冷月孤零零的挂在天际。
师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家禾心中生疑,好再自己如今为了方便装扮成世家公子,因为年纪尚小到也看不出明显的破绽。
紫草见家禾对她点了点头,便起身去开门,故意粗声粗气的问道:“任大哥,您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是……是方才我遇到了一位故交,他……他托我带句话给公子。”任奎犹豫了片刻,这才吞吞吐吐的答道。
想让师傅那个直心眼拐弯抹角的说出这番话也真是不容易了,家禾不由觉得十分有趣,便清泪清嗓子催促紫草:“快让师傅进来吧,有什么进屋慢慢再问。”
紫草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非常恭敬的将门拉开,门外站着的任师傅一个箭步,十分利落的窜了进来。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紫草连忙后退了一步,任师傅进门见外室没人就连忙问道:“姑娘呢?”
紫草心里有些不快,便故意撇着嘴难为他:“都睡了,你还这么不知好歹。”
任奎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看的紫草忍俊不禁,内室的家禾听到动静已经披了衣裳出来,见到紫草这个促狭鬼便忍不住数落:“你啊,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小心我下回给你丢到姚嬷嬷那里好好调|教调|教!”
紫草吐了吐舌头,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对任奎这个木讷的师傅一向很敬重,便也不敢再多言,于是十分识相的退了出去。
看着紫草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家禾就转头看向任师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丫头平时胡闹惯了,都是我太宠着他,您别介意。”
任奎连忙笑道:“无妨,紫草姑娘的个性天真烂漫……”他一边说一边憨厚的笑了笑,面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家禾一怔,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自家师傅一眼,试探道:“师傅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家紫草啊?”
任奎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姑娘莫要同我开玩笑,我……我……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家禾只好先断了这个想头,顺水推舟的问道:“师傅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急事,不知您口中的那位故人是谁?”
看来方才姑娘已经听见自己在门外说的话了,任奎想到这里立刻答道:“哪里是什么故人,姑娘应当知道卫国公府的侍卫统领……”
“你是说……玉琼?”家禾愕然,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他看见自己了!
甄琢绝对是看见自己了!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将自己叫住呢?是因为同穆佳荷在一块儿觉得不方便,还是害怕自己误会了什么?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家禾都觉得自己好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引向了一个极端,她烦躁的捋了捋额前垂下的青丝,这个紫草,发髻绾的越来越差劲了。
家禾心中正迁怒着紫草,只听到任师傅在耳边又道:“姑娘,玉公子他要我转告您,先不要贸然去府衙送名帖,有什么事就暂时让人去跟他说。”
“不要去府衙送名帖?”家禾猛然惊醒,甄琢这么做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这么看来,难不成他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可是他如今可是皇上钦命的平西大将军,又有谁敢监视他呢?
看来,这云阳城的水很深啊,还好自己当时在街头没有贸然行事。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了甄琢,任奎将她面色的变化看在眼中,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她此次来云阳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甄琢说木材的事儿,还有京都的事情没有解决,但是如今却又是这样的情形,她难道就这样等在这里坐以待毙么?
“玉琼他可告诉你如何寻到他了?”家禾问了任奎一句,却不料师傅的脸竟然更红了。
这是怎么了?家禾满眼愕然,她似乎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这个……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就行了,我自有办法联系上他。”
家禾撇了撇嘴,她师傅的个性应当不是这样的,从前可是什么话都不会瞒着她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家禾的不满,任奎急切的解释道:“姑娘只管信我就好了,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您是不方便去的。”
听到这里,家禾嘴角抽了抽,她不能去的地方,难不成是烟花柳巷?!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