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时听到车外百姓如此指望孔家人帮着除了赋税,孔颜不由眉头微皱,又念及前世虽最终除了赋税让魏光雄称心了,可父亲也激辩赢了一局——若除赋税朝廷将不再下放河西军饷。
这样一输一赢下来,最后父亲好像也没得圣上申饬。
于是一番计较过后,孔颜便也放了心,不再深究个中原因,只一边看车窗外的人影撞撞,一边有些可惜时下年节的气氛让这迎接的仗势破坏了个彻底。
孔颜这边感慨着,殊不知其父孔墨也心头滋味难言,他怎么也想不到魏光雄那莽夫,居然从百姓那里下手。他一想到魏光雄那句相信孔圣人的后人不会不顾民意的话,就是一阵恼怒!再一想自己的两个女儿就是被他魏家人毁了清白,可谓一怒未平又添一怒,心中是对这魏家满门无耻行径深恶痛绝,对王氏的话也不觉生了抵触。
王氏不知道这一茬,孔墨是监军院的正官,虽头天上任还不需处理公务,却是有接官仪式要出行的,等接过了官印,后面还要接见监军院的一众官吏,指不定天黑才能得空,王氏这些是清楚的,便一到监军院就领着一众孔府仆从进了后面的住宅。
监军院和一般的地方衙门一样,前面是衙,后面是宅,专供监军使办公与居住,至于附属官员则带家属居住在附近一带的官宅中。如是,王氏自然要好生打理一下未来的住所。
只是一进后宅大门,王氏脸色就隐隐不虞。
张嬷嬷就是昨晌午一早请了孔颜、孔欣下马车用中饭的管事嬷嬷,她为此受了王氏迁怒被连夜打发到这里收拾屋子,忙活了整整一夜并一大上午,却一直提着心,这会儿更是小心翼翼地陪在王氏身边,自也看见王氏脸上的不快,心道了一声果然如此,便打起了精神道:“夫人,奴婢打听了,这凉州历来雨水少,开春后还有风沙,所以院子头就没怎么弄一些花木廊亭之类,不过院子倒是个个修得宽敞大气,而且足足有五进。说来,这还是除了节度使院后宅数一数二的好宅子!”
张嬷嬷这话说的是大实话,地域有别,这里的宅子虽然没有京城或南边宅院的亭台楼阁、水榭花都,却有着大西北独有高大宽敞,透着一股南边宅院没有的豪迈大气。而且一个官衙能有五进大宅给官员家属住已是难得。
可王氏哪有心思区别这些,等看见一个敞大院子里,只有两株合抱粗的松树,再一听这已经算得上是凉州数一数二的好宅子了,一颗心是直往下坠,不敢再去想魏府又该是何般境况。
见王氏一瞬间面沉如水,张嬷嬷胸口一跳,惴惴叫道:“夫人……?”
王氏深吸口气,见孔颜姐弟三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目光不由往孔欣身上一看,想着女儿自幼锦衣玉食,吃住无一不是精细,心头又是一哽,她强颜笑道:“屋子乱着,现在逛也有些不便,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逛院子。这会儿就让张嬷嬷先带你们去各自的院子,一些屋子的东西你们最是清楚,早早收拾妥了晚上才好休息。中饭嘛,也就在自己的屋头先对付了,晚上等你们父亲回来再一起用。”
孔颜无所谓,她前世就在这里住过一年,所以率先应道:“好的,母亲。”
初到一个陌生地儿,有太多事需要安排,又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这会儿实在没空应付几个小的,王氏听到孔颜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应了,根本没有提出要挑选喜欢的院子来住,当下不由松快了口气,她这个继女确实是一个省事得。
少了一事,又想着后面的事少不了孔颜,王氏就要向孔颜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就见这宅子里原有的一个管事嬷嬷来禀道:“节度使府来帖子了,邀夫人同小姐们明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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