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大哥,我爸不识字,我也不会贪这个钱,相反的,我希望你赚得越多越好。之所以问……你还记得我说过上一道红烧肉吗?”
“记得记得。”六斤连忙点头道。
一个黄蟮,在李默眼里仅是一道开胃小菜,不要小看了这个黄蟮,即便责任田后,它恐怕在每家依然占据着很大的收入。那么红烧肉会是什么样的大餐?
其实这是开始,虽然价格略低,但钱比后来的钱值钱,收获也多。往后去,收获会越来越少,而百姓的收入越来越高,在每家收入中占的比例也会渐渐下降了。
但除了李默,谁能看到几年后的事?
六斤就将他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说。
开始他先是拿着生产队开的证明去了水产公司,一般水产品都归水产公司统一收购,再由水产公司调向各个菜市场或者外地。
不过这是国有部门,大家懂的。
六斤又不像李默会说话,于是水产公司的人态度恶劣的不行,要求也严格,小的不要,快要死的不要,死的更不要。
死的必然有了,天气热,虽然只有一百公里,但现在道路不行,特别柳叶圩后面是太湖山,公路在山上兜好大一个圈子,速度就更慢了。六斤不敢用蛇皮袋装黄蟮的,而是买了几只大木桶,木桶上蒙起密网,还刻意在桶柄上做了遮太阳的盖子,就这样,每当车子在半路上停下来,立即爬上车顶替黄蟮洒水,可一路颠到省城,还会有许多黄蟮死掉。
有点辛苦,但李广平钓黑鱼甲鱼岂不是更辛苦。
这个无所谓。
问题是经水产公司这么一挑,会剩下许多黄蟮,那怎么办?
不敢上菜市场卖了,实际有了生产队的证明,在菜市场上卖是没有关系的,但六斤是农村人,这是省城,他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而且也怕误了下午回去的班车。不过李默说得很清楚,还有一条路子,那就是找各个私营小饭店。
可是几天后,六斤越想越不对,得,索性一起卖给私营小饭店吧,钱不少挣,又不会受气。
就是一个小生产队捕来的黄蟮,能有多少,登天了也不会超过三百斤,外加李广平与二保钓来的黑鱼,多时能有几十斤,少时两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十斤,几家小饭店就瓜分了。
其实也很麻烦的,他就一个人,两百多斤货物,搬上搬下,还要找三轮车,就是三轮车,在这时候都不大好找,再一家家磨嘴皮子。
赚是赚了一些钱,可同样赚的是辛苦钱。
从内心上,他也感谢李默,若是没有李默的提醒,稀里糊涂地将黄蟮运到省城,有好戏看了。
“六斤大哥,你有没有去过菜市场?”
“去过。”
卖得晚,会急匆匆的,卖得早,班车是不会提前走了,那就只好到处转了。
“说一说省城菜市场的情况。”
六斤大约地说了一说。
实际李默去年在鸠城也去菜市场转过,非是一天一个变化,瓜果蔬菜肉食到了八十年代初中期还是计划经济,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出现了市场经济,但是双轨并行机制,九十年代市场经济才取代了计划经济。
他主要想做一个横向的比较,不执行则罢,一执行可不是开玩笑的。
应当能行。
他在心中琢磨着,到了明年,变化不大,不过政策相对会松很多。
他找到父亲问:“爸,你相不相信我?”
“干嘛?”
“相信我,我就做一件事,你不要管。”
“什么事?”
“换田。”
各家耕地是按人头多少来分的,李默家分了三块小秧田,六块大田,五亩一分来地。
但不是标准亩,曹镇一亩地是一百平方丈,D县哪边的亩更大,是一百二十平方丈。李默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大亩。但一亩三十平方丈与三百平方丈是一个样,实际面积不会多也不会少,更不可能少交纳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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