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了?这个想法太骇人,太恐怖了,我忍不住浑身一抖,到底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眼见火势更猛烈,我犹豫着怎么办?怎么办?馨儿要冲上前救火,一把拽住她,“馨儿,不用去了,你救不了!谁也救不了!烧到这模样,再没活路了。”黯然一叹,馨儿顿住身形,望着绵延的大火,蹲下身,无措地哭了起来。
二牛呆呆站在火势前,突然长啸一声,纵身朝村里扑去。我听那啸声,满是哀伤悲愤之气,心中一疼,一个念头飞快闪过,“馨儿,不好!二牛要进去,他那是送死,快拦下他。”
馨儿抬眼,抽噎着,快速追过去,却在最后那步没抓住二牛,眼睁睁看他跳进火里。我一急,赶紧跟过去,这时的火头渐渐烧毁了房梁,我几乎已经听见木头的梁子燃的毕剥作响,层层热浪袭来,顿时呛的睁不开眼,我心知,此时最是火大,贸然进入有死无生,却只能生生看着二牛赴死,心里十分空落与凄凉,那个憨傻的小子,他是以怎样的情绪跳进火海?又是以怎样的心境去同亲人共赴死?
心中悲痛难耐,眼前依稀闪过:清晨还朝我笑呵呵打招呼的隔壁三婶、昨儿下午送我新磨玉米碴的门前王大爷、招待我和馨儿食宿的老伯夫妇、还有那些年轻的小媳妇、小伙子们……退后一步,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豆大颗泪滚下……
初到这里时,我还发誓,此生再不流泪,竟然……可!究竟谁能平静面对生离、死别?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我以为是一辈子,一个世纪。眼泪已经干涸,再流不出,沙哑的嗓子唤着馨儿,“馨儿……火好像小了,我们进去看看。”
馨儿哽咽着点头,走在前面,村子的大半房屋被烧得一片狼藉,扑鼻的焦臭味竟似肉体被焚的味道,我心一慌,三两步补到村中常常聚集一群人‘小广场’,目光所及,顿时呆住,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烧成焦炭不辨形状的,扭曲挣扎痛苦的张着嘴向天无声哭嚎的,捂胸向地缩成一团的,俱都散发着肉体焦熟的特殊气味,零落散在各处,一眼望去,竟有村中一大半人之多!
每具尸体,即使烧的躯干俱无,五官不明,然而临死前身体诡异扭曲与姿态的挣扎蠕动所凝固成的姿势,都仿佛在长声惨嚎,诉说无尽的悲愤与不甘,我只觉自己无意间误入地狱,或者不小心陷入噩梦,心跳如擂鼓,汗出似浓浆,震撼之下动弹不得。
我听见什么东西咔嚓碎掉,麻木的低头,一张烧焦的脸,斜斜对着我,月色冷冷照来,透过烧枯的树枝洒在漆黑的头颅上,那张被烧得只看见牙齿的脸上,雪白森森的闪着寒光,彷如正在狞笑这世间,如此残忍,如此苍凉……
**************************************************************
PS:今天忙了一晚上,十点才到家,以为更新不了了,着急坏了,哎~终于,赶上了,亲们,感谢你们的支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