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老太太话里有话的敲打徐氏,沈夫人勾起陈年旧恨,立时接话道:“这却怪不得我这小儿媳妇,要怪只怪屿哥儿偏生是个牛心左性的,他这媳妇也曾张罗着给他抬举姨娘,只他不稀罕罢了。”为了跟婆婆打擂台,竟毫不犹豫的把儿子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横竖罗承屿是罗家子孙,又是罗老太太看重的,比媳妇这种“外人”自然是好得多了。
罗老太太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当年二儿子罗文简就是一门心思的非要娶了沈夫人家来,后来更是牛心左性的不要通房和姨娘,母子差点就闹得反目成仇。想起往事,罗老太太也是心中不爽。
调教好的人没送出去,敲打孙媳妇两句又被儿媳妇软钉子顶了回来,罗老太太顺了顺那口气,转而将矛头对准了沈夫人的心尖子阿林。
自打大儿子娶了侯府的千金,罗老太太便越发觉得自家身份高贵,这会儿要寻沈夫人的错,不必往旁人身上找,只去看阿林举止跳脱就知她从没学过规矩。
只听罗老太太淡淡道:“如今孙辈的这些人只剩了阿林一个没有成家,且家里的地位也不比以往,我瞧着阿林不像是学过规矩的,正好府里请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就让阿林跟着她侄女们一起学一学,也省得去外面做客时出了丑。”
沈夫人待要拒绝,却听夫君罗文简已是应了下来,只好皱了皱眉不出声了。
大太太秦氏已是近六十的人了,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从刚才起一直没大出声,这会儿也道:“不如就叫阿林跟她侄女们一起住在竹芳院,她们彼此年龄相近,平日里也好一处作耍。”
这却不待沈夫人拒绝,罗文简先笑道:“大嫂不知,我这小女儿平日里喜武不喜文,跟她侄女们一起住只怕扰得她们不得清净,还是不必麻烦了。”况且阿林平日里养得精贵,住到竹芳院定是不习惯的。
罗老太太闻言也只得罢了,只是仍旧道:“小姑娘家还是学些针线规矩的好,便是学那些诗词也权当是消遣,认真出去吟诗作对的,就算挣来了才女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话音刚落,阿林对面几个小姑娘就低着头齐齐撇嘴,又互相递眼色偷笑,公然交流对罗老太太谬论的不屑。
阿林小时候只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却是个男孩子,两个人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打架一起上,课业一起做,可是没两年那个玩伴就跟他哥哥一起走了,阿林便再也没有了同龄人一起玩耍,现在猛然间有了几个同龄的侄女,心里真是颇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罗府人口众多,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只生了两个儿子,大老爷膝下就有三子四女,其中三个儿子是嫡出,四个女儿倒都是庶出,成年了便都远远的嫁了出去。
且说这三个儿子中只有大儿子,也就是阿林的大堂哥继承了他父亲的才气,二十多岁时考中进士,现下在外地任着一府通判,余下两个儿子都是读书不成,捐了闲职在家打点庶务。
阿林的侄儿辈人就更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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