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婶儿被锁在柴房里,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在屋内走来走去,口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钧哥儿乖!吃了这个药就好了哦!乖!”
丽婶儿从放置在一边的破碗里舀出一勺药水来倒在枕头上,一脸慈爱地看向枕头,微微嘟着嘴,完全一副慈母的样子。
祝芹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指着丽婶儿,“她,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她的脑子,怎么了?”
随祝老太太在屋子里坐定,祝老太太充满怜爱的看了一眼正忙着帮月君煎药的祝子钧,这才缓缓的开口,“我回来那天,就发现丽婶儿有些不对劲,她一直在追问钧儿的下落,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问她,她也只说担心钧哥儿。”
然而,到了后半夜,她却自己偷偷开了门,怀里揣了一个小小包袱出了门。祝老太太一直担心儿孙的安危,睡不着觉。听到动静,就追了出去,终于在镇口的土地庙里追上了她。
只见她在土地庙那破败的院落里翻拣着,不一会儿就扯了一把东西出来,生火添水熬汤,一系列动作做得娴熟无比。
心里起了疑了祝老太太从阴影里走出来,只见苍白的月光下,丽婶儿口里念念有辞,“钧哥儿,娘在这里,娘马上就熬药给你。不要担心,吃了药,你就又是娘的乖宝宝了!”
月君心绪复杂地看着祝老太太找给她的东西——那是一把已经风干了的药材,但是月君仍是一眼就看出来,其中有一味,正是莨菪泽!剩下的,应该就是压制莨菪泽的毒性,令人心境平和无忧的药物了。
“唉,找到下毒的人就好!”良久,看着祝芹有些黯然的脸色,月君轻轻叹了一声,幸好,幸好找到了下毒之人,幸好下毒的人,是丽婶儿。换作祝家任何一个其它的人下毒,她都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但是对于祝芹来说,丽婶儿却是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最亲近的一个人了。因此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丽婶儿投毒的事实,“娘,丽婶儿她,你们准备拿她怎么办?”
“唉,暂时只能这样关在家里了,不然,谁知道她会出什么事情?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又是一个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子,若是我能早点发现她已经不正常,钧儿也不用吃这个大亏!”祝老太太有些自责,当年确实是自己太过疏忽家里的事情了。
“外祖母不用担心,我回去问问师兄,丽婶儿这个病,有没有得治,如果没得治,寒山寺还有个苦院,是专门收留这种脑子坏了的人的。如果实在担心,我可以请师父把她安排到那里去。”月君抚了抚祝芹的肩膀,轻声说道。
“好。”
“对了,外祖母!”
月君回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祝子为,还有拄着拐杖立在一旁的祝明礼。
“你,你们家要不要也种些药材?”月君有些迟疑地开口,外祖母家倒是有地,但是都被赁出去了,“我可以给你一些药材种子,都是市面上卖得比较好的!另外,最开始如果没有销路的话,我也可以代收,市价多少就多少,等你们能自己卖了,自卖或者仍由我来代卖都可以。”
说到这里,月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看了正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李丽雅,“我就是觉得大舅舅他们这样跑商,太累了,而且前一阵子江南一带发大水,到处都是逃荒的流民,太过危险!倒不如就想些能在家里做营生,明才哥书读得好,就让他好好考学,以后也是一个出路。”
李丽雅眼前一亮,不由感激地看向月君。若不是家里实在是没有其它的营生,她也不舍得自己的丈夫还有儿子这样辛苦的在外奔波,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愈加不想让他们出门去了。
祝老爷子却是有些沉吟,他跑了一辈子的商,才攒下这份家业,自是希望后辈里能有人能继承自己这份事业的。可是现在也确实如月君说的那样,现在不像前些年,集市越来越多,跑商的行情也越来越差。而且最近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流民也是一年比一年多,确实不安全。
看外祖父的脸色,月君如何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看天色也不早了,月君也没多说什么,只将来时带的一个包袱摊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包天麻,还有冬青白芷的种子。这个节气,好种又比较好卖的药材就这些了。
她将这些东西放桌上,看了眼祝老太太,脸上挂了笑,“我将这些种子留在这里,如果你们愿种,就种下吧。不愿的话,到时候再看,还有没有其它的营生。种植的法子,我已经教给小舅舅了,他知道怎么催种,下种。如果有问题,就来找我们吧。”
“种药材我没有异议,”
良久,祝老爷子才开口,声音里有着担忧,“我们家就没人种过这些东西,万一种出来的不好,没人要,可怎么办?总不能总让你来收吧?你收了万一也卖不出去怎么办?不是害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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