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色真皮沙发摆在病房里,一张精美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几本杂志跟一个茶杯。
杂志是财经杂志,茶杯是马克杯。
她从这两样东西就能判断出这是邵天泽的东西。
看起来邵天泽是昨晚陪在这里的,今天早上才刚刚走。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医生刚刚查完房,顾长乐好像睡过去了。
宋云萱虚掩上房门,一步一步向着顾长乐的病床走过去。
心理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钻心蚀骨的撕咬一样,她疼的双拳紧攥,一双眼睛已经开始慢慢泛红。
顾长乐侧身而卧,仿佛不舒服,难过的翻了个身,却并没有醒过来。
宋云萱望着她,眼神犀利而尖锐,仿佛一把尖刀一样,想要将顾长乐的脖颈就这样戳一个洞,看着她流干了血而一步步的迈向死亡。
她走过去,轻盈的如同鬼魅。
室内的窗户被打开一条缝,清风吹进来,吹动了她的衣角跟发丝。
她双眸乌黑,死死盯着床上的女子。
然后,犹如魔怔了一样忍不住的抬起了双手。
她的手指纤细而干净,指甲圆润的就像是沙滩上亮丽的粉色贝壳。
然而,这个时候,她的手指却一分分的伸出去。
然后虚合的放在了顾长乐的脖颈上,想要将手指收紧——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我们?”
一个青雉的童声忽然传过来。
宋云萱一愣,猛地僵住。
接着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
邵天泽温和的声音响起:“淼淼,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你不知道吗?妈妈可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最喜欢的就是妈妈了。”
撒谎。
邵天泽在撒谎。
宋云萱收回手,后退一步,眼神冷毒:“这个骗子。”
面前的顾长乐依旧在睡梦之中,宋云萱听见自己那两个孩子的声音,眼神慢慢冷静下来。
她抬手像是一个温柔的姐姐一样,将手放在顾长乐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将她的发丝拨开,眼神却锐利的仿佛薄刀一般冰冷:“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亲自动手杀了你,我的儿女不会希望她有一个我这样冲动的母亲。”
顾长乐在睡梦中。
她的声音又低,顾长乐只是皱了皱眉便仿佛做了噩梦一样摇着头要醒过来。
宋云萱声音轻轻的,俯身凑在她耳边,仿佛要将话语融入到空气里一般缓缓启唇:“你的报应,马上就到了,姐姐算是仁慈,所以先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她弯了弯唇角,眼神柔和而慈善的收回手,转身离开。
前脚刚出房门,后脚邵天泽便带着一双儿女到了病房的门口。
房门虚掩着,邵天泽脚步顿了顿,打开门,没有看见里面有探病的人。
他的大儿子顾奕抓着他的左手,小女儿顾淼淼抓着他的右手。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都是漂亮而可爱的孩子。
宋云萱站在拐角处,望着那两个孩子。
那是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那两个孩子耗尽了她作为女子的所有柔情。
可是,她们的母亲都已经被挫骨扬灰,这两个孩子却还什么也不知道。
邵天泽会编造什么样的理由来骗这两个孩子呢?
她觉得很好奇,却没有任由思绪继续蔓延的猜测下去。
双脚停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却很想驱动双腿去抱一抱那两个孩子。
她忍住这样的冲动,眼神变换,最终还是薄凉而冷硬起来。
旁边有护士走过去,看见她开口询问:“小姐,你要探病吗?”
宋云萱转过头,瞳眸无情:“已经探完了。”
说完,她冷冷转身离开。
顾长乐的病房门口,七岁的顾奕望着护士出来的那个拐角,有点走神。
妹妹顾淼淼奇怪的望着哥哥:“哥哥,你看见妈妈了吗?”
顾奕转身抓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妈妈暂时不能回来了,你要听话等着妈妈好吗?”
顾淼淼撅嘴,委屈的想哭:“可是妈妈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顾奕也觉得很为难,想了想才开口:“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所以我们可能要有几年看不到妈妈了。”
顾淼淼很难过,绸缎一样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
顾奕摸摸她的头发,拉她进病房:“好了,小阿姨好像做噩梦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她。”
顾淼淼转头看从床上忽然坐起来的顾长乐,皱了皱眉毛。
顾长乐紧张而害怕的醒过来,一把抓住邵天泽的手,手心已经汗湿,嘴唇也苍白的厉害。
邵天泽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邵天泽,眼神惊惧:“顾长歌回来了!顾长歌回来了!她没……”
那个死字还没有说出来。
邵天泽就一下截断她:“小奕跟淼淼都在这里,你说话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