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他真的也不动了。
室内异常的安静,顾以言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烫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耳朵。他的唇就贴在她左边胸口的肌肤上,那里,离心脏的位置很近。
他的呼吸很平缓,就想三月里湖边的风,在她心湖上洒下一串又一串的涟漪。
顾以言嘴里发苦,心里却泛酸。旧时的记忆像海浪拍打过来,打得她又痛又舍不得离开。
人太难过,没有别的发泄渠道就只能掉眼泪了。可是她不要在他面前掉泪,一次就够了。
“时先生。”她哑着嗓子喊他。
“忍不住了?想要我继续?”
他发出来的声音也是低哑压抑的。可是他的压抑和她的压抑显然不是同一个原因。
顾以言满脸臊红,她往后退,像把身体抽出去。谁知道反而令他尝到了本没有采摘意图的果实的滋味。
那种刺麻的感觉,就像是尾椎骨被针狠狠扎了一记。
顾以言也是吓住了,再不敢动。
两人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和微妙。
顾以言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加不敢再说一个字刺激他。他疯狂起来会是什么样,她领教过一次,再也不想领教第二次。
然后他就不动了。
这气氛诡异得顾以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好像是……睡着了?
“喂?”
她大着胆子推他。
时之余抬手,把她小心翼翼点他肩膀的一只手指握进掌心里,他终于抬头,眼色很淡的看了她一眼。左手伸过去要替她把衣服拎到肩膀上。顾以言一缩,忙从他掌心里把手抽回来,拉上滑落的上衣。
“为什么不上台?”
顾以言低着头,没骨气的回他:“我为什么要上台?对别人没好处,对我自己也没好处。”
他起身,坐到她身旁。
顾以言也终于能起来,她悄悄往边上挪了一点,两手还握着领口。
“像你这样不会抓机会,谁有能耐送你上一姐?”
他又笑,笑得那样浅淡,比嘲笑还戳人心。顾以言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他能不要总揪着她和之承说的那句话来讽刺人么?很讨厌!非常讨厌!
顾以言咬咬嘴:“不是有你吗?”
他笑出声来,抬手去扶她的后颈脖子。顾以言下意识往后仰,避开他的举动。
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眼睛一直盯着她,说不出意味的眼神,罩住她全身。然后等着她主动上前。
想想还有好久要天亮,顾以言想要赶紧打发他,再捞个回笼觉睡睡,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他的手指温热,轻轻抚着她后颈那块滑腻的皮肤,脸也凑过来。顾以言把手挡到两人中间,没想到他却没有想要吻她,头一偏,左边脖子上疼。
以言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是没睡觉,脑子糊涂了,还是来的路上被哪只流浪狗咬了没打疫苗?为什么要咬她?她明天还要去试镜,脖子上顶着一块暧昧惹眼的红斑,他是想害死她么?
顾以言是真生气了,几乎就要爆发。可是就在她要发怒的那一刻,她脑子飞快的转过一个念头,脸上忽然露出一点微笑。她笑盈盈的看着静观其变的时之余,好像刚才濒临爆发的怒火完全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