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一整夜都辗转反侧,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到莫绝了,尽管一直说服自己相信那个人好端端活着,可没有亲眼见到,他仍是惶惶不安,每夜都难以沉睡。他从清醒到现在,逼自己冷静、果断,铁石心肠,可只有想到莫绝的时候,心里才会闷闷地涌出一丝不安和胆怯来。即使再怎么从容不迫,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骆文承偶尔流露的疑惑,他也会提心吊胆,也会本能地手脚发凉。可他不能退缩,他只能让自己坚强,他不得不裹上一层铜墙铁壁,让自己越来越冷酷,自欺欺人地好像真的和郎六以为的那样,强大得无所畏惧,刀枪不入。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分外想念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光,记忆里那人有着安抚人心的温暖怀抱,每次自己怕了,怯了,那少年就会牢牢把他抱进怀里,笑着安慰他,轻声哄着他说:不要怕,有小哥哥在呢。
他魔怔了似的陷入那些虚幻的回忆里,不由自主地抬手抱住自己,想象是那个人还在身边,想象是那个人的手臂紧紧环绕着他。
他想念那样的莫绝,想得整颗心脏都在发抖,他早知道那人只是把自己当弟弟一样保护,可自己却从那人双臂间圈出的温暖里,一点一滴生出了这样一份罪恶的渴望。痴傻时候只觉得难过,心痛,如今清醒了,却只剩下无力的自嘲和悲哀。他对那人的想念里不可抑制地掺杂着难以启齿的*,他不知道明天如果真的能见到那个人,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这份羞耻的欲念,单单只是抱住他喊一声小哥哥,而不做出其他什么热切又疯狂的举动。
可毕竟,比起自己卑微又疼痛的深情,他更在乎的,仍旧是那个人开心快乐的笑容。如今想来,他故作冷漠地躲了自己两年,不过就是因为无法接受他的感情罢了。他从来就不想吓到他,更不想让他为难,那人是这世上自己最心疼,也最想守护的人,如果只能以弟弟的身份才能陪在他身边,他愿意一辈子小心掩藏这份可耻的*,只默默守着他,跟随他,照顾他,将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与死亡一同埋葬进冰冷的墓穴里。
他本就不奢求太多,只要能守着那人就好,就如同过去,那痴傻追逐的十年岁月。
韦一就这么愣愣想着,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发亮,他缓缓眨着眼睛,将心里那股闷疼一点点平息下去。默默坐起身,下床走到阳台,他远远眺望着那片安静的白菜园子,过了很久又闭上眼,在清晨的微风中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来。
吃过早饭,等家里人都出了门,韦一摇晃着走到白菜地里,蹲在上次感应到摄像头的地方,呆滞地歪了歪脑袋。
顾七来之前这里并没有异常,他从菜地里抱走了一颗白菜,之后便多了一个隐藏的摄像头。韦一昨晚就在猜测,这摄像头是不是莫绝让那个人安上去的,也许他是想念自己了,偶尔想看看这片菜地睹物思人,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死,唯一没来相认的理由,就是害怕“痴傻”的自己会不经意吐露秘密,只得暗自忍耐。
不过,一切只是他的猜测,如果想证实的话,便从这个源头开始吧。
“呜……”
韦一抽抽鼻子,扁着嘴小声喃喃,“吃……没有啦。”
白菜地里安静得只有虫子在叫,韦一蹲在原地晃了晃脑袋,一脸委屈似的。
“巧克力……没啦!”他伸手拍拍大白菜,和人倾诉似的,认真说,“还想……吃,可是,瑞瑞、不吃啦。”
“不吃,就没了,”韦一手指抠了抠白菜叶子,可怜兮兮地说,“小一,好想吃呀。”
他呆了一会儿,眼睛发直,像是想到什么有点难过,眼睛红红的,“爸爸,不在,没人给小一……买零食,”他抬手擦眼睛,又抽了下鼻子,“小一,想吃……巧克力呢。”
“小哥哥,你们什、什么时候,回来呀?”韦一干脆坐在地上,拔了一颗白菜抱在怀里,出神地拍了拍,“回来啦,给小一带、好吃的,好不好呀?”
韦一兀自嘟囔了一小时,直到午饭时间到了才可怜巴巴地离开。吃完饭他趴在大厅的沙发上,抱着球球发呆了一下午,直到一个男仆匆匆走进门,径直去找正在二楼忙碌的严管家,远远传来声音说,“严叔,隔壁有人送礼啊,咱们接不接啊?”
严管家从屋子里出来,疑惑道,“送礼?送什么了?谁送的?”
“隔壁天域的主人,送来一堆吃的,说是什么美国进口的高档零食,送给小少爷解馋的。”
严管家无语道,“吃的东西你敢收?脑子进水了吗?随便找个理由,都退了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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