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廊下。正房门前未有门槛,百寿推着苏无忧消失在门内。
辛夷眨了眨眼,又垂了垂眼,就那样抱着包袱站在庭院中央。
她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
这位大公子只怕是前头还没出够气,特意寻了她回来出气的!
辛夷暗暗思量。
婆婆说过,人若形于外未必可惧。大公子这会儿就摆出这副架势兴许并非想要她的命。再说了,她如今也算是二公子的人。大公子就算想要她的命只怕也要寻个合适的缘由或是机会。既然已经进来了,也没得退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万一情形不妙,她再想法子逃命也不迟。
总归自个儿小心些,保命应是不难的。
思量清楚,辛夷低着头唇角轻轻翘起,就当是被婆婆罚站了。
罚站么,一天一夜都站过,她可不怕!
正房内,苏无忧端着茶盏轻抿。
百寿沿着窗户缝儿朝外偷看:“公子,这丫头还真站着了。”
苏无忧鼻子轻嗤一声:“老二的人,就这点儿胆色也该到跟前来装神弄鬼!”
百寿回首皱了皱眉头:“公子,这丫头真是装的哑巴?那绿珠说的咱们能信么?”见苏无忧没抬眼,他又思索着道,“我想着总觉着有些不对。她分明看到我过去还故意装着没见着,好像是特特漏了这句给我听,会不会是故意给咱们下套?”
“下不下套又如何?”苏无忧眼帘未抬,精致若玉雕的面上玉光若冰:“她是老二的人,老二既然送了进来。要么就是太看得起她,要么……”
苏无忧低低笑。
“要么是啥?”百寿好奇。
苏无忧抬眸,眼底笑意一抹,看似清凉却让人心生寒意。
“要么……”苏无忧瞟一眼窗外,轻声一字一顿:“也是一条不值惜的贱命,送来给那女人立贤惠牌坊的……”
百寿怔了怔:“那要是这样,咱们若处置了她,岂不是中了人家的计,坏了公子的名声?”
这一回,苏无忧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名声?不过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天下人都死绝了又干我何事?世人都骂畜生……”他低沉而笑:“……畜生可比人干净多了!”
百寿一怔,默然须臾瞄了眼苏无忧,嗫嗫道:“其实,其实……即便是要除那余老太婆,也能有别的法子……公子千金之躯何必让常二那下等泼皮辱——”一个“没”字没出口,苏无忧的目光已淡淡扫来,他蓦地顿住口,期期艾艾地改了说词:“她放了外男入内宅,咱们就算取了她性命也不为过……就算,就算这回不行,那老妖婆没安好心,日后也不怕寻不着机会。再不成,她总有出府的时候,到时候悄悄地让东哥他们动手了结了就是。公子身份何等衿贵,没得让人,让人——”
“让人”如何他也说不下去,面上神情却还是懊恼不甘。
他要是早知道常二敢做出这样的事儿,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苏无忧自个儿留在院子里。
常二是个男女不分的,这他自然是知晓。但他也没想到身在王府内院,那常二竟然也能醉得狗胆包天。那女人想让公子丢脸,可他不明白公子究竟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即便是此番离间了东海府,也顺便除了那余老妖婆,可让那样多人看到了常二欺辱苏无忧的场面,这买卖也是不划算的。
何况,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的。
苏无忧若不想让常二近身,就凭常二那酒囊饭袋,他就别想挨着苏无忧一根手指头!
百寿觉得自己有时候真不明白苏无忧心里在想什么。
苏无忧看着一脸懊恼的百寿,神情淡然,一双眸子若沁在冰水中的黑琉璃,深幽不见底,看不出丝毫情绪:“你以为那女人让那常二入府只是为了给我没脸?”
百寿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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