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妖孽般的天资悟性。”
一旁那老尼在听到阿凡提的话时,一张本就冷峻的脸上似又笼了一层严霜。等袁士霄这番话说完,才颜色稍霁,点头道:“三醒这孩子确是罕见的武学奇材。贫尼在徒儿身上下了十数年苦功,平日里两位施主乃至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也对她多有指点,但在三醒面前却成了常败将军,委实令人无奈。”
阿凡提这才醒悟自己方才只顾盛赞苏三醒,无形中已是得罪了这老而弥辣、心眼儿不大的老尼姑,忙赔笑道:“明因师太倒也不可代令徒妄自菲薄。若论武功,紫衣这丫头已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在年轻一代中更是出类拔萃。只是遇上苏小子这个妖孽,这才束手束脚罢了。”
此刻场中的形势已经再起变化,紫衣女郎见自己新近苦练成的这路“截手九式”仍如往日一般被对面这可恶的胖子轻描淡写地破解,终于恼羞成怒地动了兵器。她右手从腰间解下一条丈余长的银丝软鞭,左手却反握了一柄从袖中滑出的七寸犀角匕首。
苏三醒见状笑问:“黑妞,终于肯听哥哥的话,练了一件短兵器来弥补你长鞭难以自救的不足吗?”
紫衣少女顿足嗔道:“臭三哥,我已经有了名字叫做袁紫衣,不许再叫我那个。”
苏三醒哈哈大笑:“黑妞这个名字还是十年前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哥哥给你取得,哪能说不要便不要?你尽可称你的袁紫衣,哥哥我却只唤你作黑妞!”
袁紫衣一张微黑的俏脸涨得通红,右手长鞭抖出十多个圈子,鞭梢缀着的一个核桃大小金色圆球绕过苏三醒的正面击打他后背的“大椎穴”。
等对方当真动了兵器,苏三醒也不敢大意,终于将压箱底的功夫拿了出来。他肥硕的身体如同醉酒般一个踉跄仆跌,却恰好避开袁紫衣鞭梢的金球,而且一闪便是丈许距离抢到袁紫衣的身前,右手食中二指骈伸如剑刺向袁紫衣的眉心。
袁紫衣左手短匕上挑抹向苏三醒的手腕,右手一抖使长鞭倒卷缠向苏三醒的双腿。
苏三醒仍是醉步踉跄,身体摇摇摆摆东倒西歪。先向东一倒避开袁紫衣的鞭刀夹击;而后向西一歪,小山般的身躯向袁紫衣横撞了过去。
袁紫衣鞭刀再生变化,远近皆宜,攻守兼备。
苏三醒身躯摇摆,拳脚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每一式隐含醉态的身法招式中都妙至毫巅。
两人这一场激斗,那袁紫衣如一只翩跹紫燕纵横旋舞,轻灵曼妙;苏三醒却如一头醉熊,踉跄仆跌,憨态可掬。
斗到百余招上,苏三醒忽地喝一声:“黑妞,小心了!”
肥硕的身形一摇一晃,竟如一只没有实体的影子般从袁紫衣重重鞭影的缝隙间穿了进去,双手的十根小萝卜般白白嫩嫩的手指捏成颇为“娘气”的兰花手,分向左右轻轻拂出,指尖若有力若无力的扫过袁紫衣双腕关节的“太渊穴”。
袁紫衣只觉双腕一麻,手指不由自主地放松,两件兵器登时叮当两声落在地上。
苏三醒后退几步,得意洋洋地笑道:“黑妞,承让了。”
袁紫衣用力抖了抖酸麻的双手,见这可恶的胖子还在自己面前卖乖,当即将修眉竖起,凤目瞪圆,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合身扑上轮拳便打。这一次出手却是全无章法,只是将两只粉拳密如雨点般没头没脑地乱打过去。
苏三醒却被这一顿乱拳打得阵脚大乱,只能双手抱头狼狈逃窜,但速度总比袁紫衣慢了一丝,被她将两只拳头在自己又宽又厚的背上擂鼓般打得“蓬蓬”直响。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三老都不禁莞尔。阿凡提捧腹道:“苏小子在武学上悟性超绝,却怎地如此不解风情,与人家小姑娘交手,竟连放水都不懂得!”
老尼明因却冷笑道:“施主你聪明一世,却被这狡猾的小贼骗了。我那徒儿心高气傲,如果主动放水反会令她不满。而苏三醒却是先凭实力取胜,再老实挨揍以为赔罪。他若不是有这般心思手段,又如何将贫尼的徒弟骗得对他死心塌地,不惜以死相拒也不肯剃度出家受我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