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妖佞也罢,但我问你们有没有看到现在百姓们过的是什么生活,朝廷剥削,豪强压迫,贪官污吏借势欺凌,无恶不作,正当这些都在发生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又在做着什么,大臣趋炎附势,各立一派,敢怒而又不敢言,皇帝整日沉迷于酒池肉林,使得朝纲不正,日渐萎靡,诸侯各个拥兵自重,自私自利,试问这样的天下就是你们所想要的大汉吗...咳咳咳咳咳...”
“教主息怒,还请保重身体,何必跟这群人废话!”杨凤跪说道。
张角缓了缓语气,道:“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连百姓都照顾不好的皇帝,又谈何能够坐稳江山,就算没有我张角,大汉也已气数不在,我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是难得的好官,我希望你们看待问题先从根源入手,杀我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
百姓为何起义?为何要跟着张角对抗朝廷?因为在他们眼中,皇帝只是一个信仰,一个能够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生活的期盼,就如高祖皇帝,孝景皇帝一般,他们广施仁政,勤政爱民,给了百姓一个稳定幸福的环境,在他们的统治下,没有繁重的徭役跟赋税,海内一统,天下归心,而这种期盼他们在灵帝身上看不到,然,张角做到了。
“我们走!”卢植说道。
“就这样走了,大将军那里怎么交代?”皇甫嵩担心道。
“自有交代!”卢植说完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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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驶至冀州广宗城一栋民宅前停了下来,充当马夫的杨凤掀开车帘,将套着黑色斗篷的张角给扶下了车,伴随着一阵咳嗽声,进了屋子。
屋内的装扮与普通人家并没有分别,只是在一张画有“黄老道”的墙壁后面却别有洞天,是条延伸直下的阶梯。杨凤点着油灯,在前方引着张角前行,大概走了百来个阶梯后,眼前豁然开朗,十亩大的殿宇遁入目中,经由十根金龙大柱所撑,墙壁四周刻有成千上百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盯久了仿佛就会跳出来一般。
此时大殿之上坐满了太平教徒,围着中央一座巨大的青铜莲台,口中念诵经文,道音空灵。青铜莲台之上一身穿黄衣的娇小身影面朝东面而跪,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闭目冥思,虔诚而圣洁。
太平道圣女——张悦,是为天气悦下,地气悦上,二气相通,而为中和之气,相受共养万物,无复有害,故曰太平。
张角站于路口处不动,闭目聆听这安宁的诉说,当今天下世道无常,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当江山气尽,战火硝烟之时,最苦不过苍生,最难不过百姓,最痛不过沙场,最惨不过死别,但若幸福安定,谁又愿意颠沛流离?他曾痴心妄想的要凭一己之力改朝换代,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怎奈天意弄人,不如他愿。
“哥哥!”一道清澈得不带丝毫杂质的声音打破了张角心中的哀叹,待他睁开眼时,一黄影便已经是扑进他的怀中,笑着道:“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张角轻抚着她的发丝,微笑着问。
“当然是算出来的啦,我现在已经懂得占星卦象了,厉害吧!”女孩睁大一双水眸望着张角,满脸得意的笑,笑得不食人间烟火。
“悦儿最棒了...咳咳咳咳...”张角呵呵笑着,然而实在身体太过虚弱,高兴之余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这次咳得比前几次还凶,直叫张角都跪在了地上。
“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悦儿啊!”张悦见状急得都快哭了。
杨凤连忙将手掌按在张角的背后,渡了内力过去,帮他稳住气血。片刻,张角才缓过了去,拿开捂着嘴的手,鲜血淋漓。
“哥哥!”
“教主!”
张悦跟杨凤两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