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慈母之心,还曾请过太医院两名太医再三确认兄长身体无碍,这才得以入场。如此这般,怎会鲜血淋淋的被人抬出来!我心下疑惑,请了好心送哥哥出来的四位侍卫大哥做个见证,当场请了百年老字号同仁堂白大夫诊脉。也是我哥哥的命好,正巧赶上白大夫坐诊,白大夫一向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医术了得,方能诊出,哥哥竟然中了奇毒,而中毒时间,正是乡试期间!”
贾环年纪小还未变声,一张小嘴巴拉巴拉清脆的很,蹦豆子似的听得人舒坦。一大段话下来说书似的,看热闹的都想给这小孩鼓掌了。又听到贾环说自己兄长乡试期间中毒,底下的人早就不干了,纷纷附和,添油加醋,都盼着步军都统应颢然是包青天转世。
应颢然敲两声惊堂木,喊了嗓子“肃静”,这才听贾环继续说。
贾环眼泪珠子跟流水似的往下滚,道:“家父去岁点了学差外放,留下七旬祖母和母亲照料我们兄弟二人,父亲在外为国兢兢业业,竟然就有人敢在考场上对院试案首、荣国府嫡孙、贵妃胞弟下手,如此丧心病狂,岂不令人心寒!”贾环尖着嗓子,声泪俱下,哭得是声声泣血啊,听的人纷纷擦眼,同情不已。
擦了擦眼泪,贾环又道:“草民又想乡试期间考生吃喝睡都在号舍内,不得走动一步,是谁给哥哥下的毒呢?自然与巡考有关了。”
应颢然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这小子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了。
又见贾环抹了抹眼泪,道:“我又问了白大夫,哥哥中的毒,本来并不稀奇,不过是芨芨草掺到香料之类的东西里点燃了,能使人虚弱。这毒虽平常,难得是脉象,寻常大夫是瞧不出这脉象有什么不同的,只以为是身子弱了些。这下毒的人心思歹毒,想了这么个无迹可寻的法子,想不声不响的谋害哥哥。却不了人算不如天算,哥哥乡试期间以防风寒,熬了一剂培元固本的方子,药性起了冲突,这才将幕后之人的黑手,露了出来!”
应颢然连忙传了同仁堂白大夫,又去太医院请了两位太医前来。当然,这日正好赶上了水澈手下的程老头坐诊,程太医连同另一位太医,一起被请了过来。
白大夫在民间声望颇高,他一出场,围观的自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纷纷交换一些“白老头医术了得的轶事”。白大夫年纪虽大,说话却利索的很,三言两语,几个药性专有词汇甩了出来,懂医的不懂医的,大概都知道了,贾环说的确有其事。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院两个太医到了,先印证了白大夫所说的药性冲突之事。又听贾环道:“草民左思右想,这乡试的号舍据说通风极好,怎会有芨芨草的香气呢?便亲自查看了兄长的考箱,发现两截不属于哥哥的蜡烛。”
应颢然又命人从贾家家仆手里将蜡烛接过来,见蜡烛上烫金的“贡院”二字,皱了皱眉头。
贾环道:“大人瞧见了吧,这蜡烛上印着贡院二字,是乡试期间备用的,以防有考生天黑后没有灯光答题。哥哥临考前,家母亲自打点的考箱,蜡烛自然也是备好的,考箱里怎会有贡院的备用蜡烛呢?草民心里疑惑,便请白大夫瞧了,这蜡烛制作时和进了芨芨草的汁液,是特指的,看似平常,实则却是哥哥的催命符!”
话说到这儿,围观的学子都不干了,这还了得,贡院备用的蜡烛里竟然含毒,人群里众学子不由的都毛骨悚然,生怕自己也有个万一。
应颢然见此,生怕引起学子哗变,忙命太医瞧过蜡烛,两位太医自然认证了贾环的说法。贾环又道:“这蜡烛是贡院哪位大人换的,考场上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草民相信大人定会给哥哥讨个公道!”
得,应颢然要是敢慢一步,下面的学子们嘴里不一定能蹦出点啥来呢。连忙派人翻了卷则,又找来副考、巡考证实。当时确有一名巡考,以宝玉自带的蜡烛容易走水为由,换了宝玉的蜡烛。再一问,那位巡考人呢?前天夜里刚回家,就发了急症,去了。
这消息一传来,下面学子口中纷纷喊着“公道”“公道”,这明摆着被人杀人灭口了啊。
案子到了这儿就停住了,人死了,怎么审?
应颢然眉头拧成了麻花,正在发愁,眼睛一扫,呵,下面那小混蛋眼珠滴溜转,一点都不急。这小子打了四十大板,不可能就此罢手啊,于是问道:“你告考官谋害学子,如今这巡考已死,你可还有证据?”
贾环朗声道:“回禀大人,草民从最开始想告的就不是几位考官呢。几位考官都是当今万岁亲自选出来德才兼备的学士,怎么会做出谋害学子之事?草民表面上告的是考官,实则是怕真正的幕后之人恼羞之下,杀人灭口!”
应颢然问道:“你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
贾环道:“我要告的是——当今万岁之弟,忠顺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估算失误,这章皇上没出来..不过下章开头就会出来了~
这章耗死我脑细胞无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