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中的那般繁华,小店摊贩也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却变了模样。
程晚清有些唏嘘,离开的并不久,甚至她以往来往南疆与京城之间都比这次久,但只这一次,让她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找到京城最大的酒楼,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了,这位置也是她前世最喜欢的,虽偏僻,却有阳光,温温软软的阳光抚着人,说不出的舒服。
这酒楼之所以能够盖过无数京城无数百年老店,稳居京城第一楼,自是有它独特的魅力的。
第一层之大,几乎有二三层之和的两倍,宽敞明亮不说,还毫无限制,上到贵族,下到平民都可以入座,美酒佳肴什么价位的都有,不管是银子充足还是囊中羞涩的,几乎都可以在这里饱餐一顿,最重要的是,一楼大厅的气氛十分热闹,若是图清净的都会到楼上去要包间,余下的也有不少外地人,豪爽仗义的有之,风尘仆仆的亦有之,在这里可以听到许多京城内外的重大事情,虽有些空穴来风,但也有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
即便是京城的许多公子皇族,也会偶尔乔装下到这里来听听“民意”,久而久之,已成风俗。
这不刚坐下,便听到前桌大声豪气谈论着政治内容,而这两个明显是支持四皇子的,谈话内容几乎都在围着这个人转,在这里还有一项特权,那便是谈话无罪,很多在外面不敢胡乱谈论的内容,在这里都是不被禁止的。
单这一项就被许多人讨论过这里的大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久寻未果,便不了了之了。
而程晚清听到那个名字,本能的厌恶起来,连带夸赞着四皇子的两个人都一起厌恶起来。
但四皇子的事情有关于她之后要走的路和做的计划,又怎能不听。
二人应是喝多了,不仅逻辑混乱,连逻辑也不是很清晰,程晚清只大概听到了养病什么,无奈下只得将无所不知的小二叫了过来,扔了几两银子,问道:“刚听前面的人说四皇子病了,你可知是什么情况?”
据她所知,四皇子的身体是极为不错的,长期坚持每日练武,无论酷暑严寒,再加上被真正的战争洗礼过,岂是那么容易病倒的。
看到程晚清问了这个问题,小二连银子都没收,一脸严肃且悲戚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抚远大将军逝世,四皇子生前与林家相交甚好,听说林家唯一的女儿林琬还是内定的四皇子妃,可谁曾想……哎天意难料,四皇子又是个重情的人,这一病不起,听说连床都下不来,真真是令人担心啊。
程晚清袖子中的手已经狠狠的握了起来,她早就发现四皇子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把握机会之精准独到无数次的让她啧啧称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她林家无数人命也被他作为提升名气的工具。
程晚清的声音已经陡然变冷,“你可知道林家上下处斩时,四皇子就是副监斩官。”
小二脸上悲戚更重,“是啊,这还不是圣意难违,真难为四皇子了,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视如亲人的人直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