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今文家都忙着大少爷的亲事,可是关于那天文珺救下来的那个小孩子的讨论却从来都没有少过。无论是老太太还是下面的老爷太太们,私底下都没少议论过,只是都避着人罢了。
如果这孩子的家人早早地送了谢礼来,文家人也不会这样惶惶的,说不定就当那孩子是寻常宗室人家的孩子也就过去了。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才让这文家大人们心惊胆战。
越是没有消息,这背后的水也就越深。
现在,有关这孩子的事情一点儿都打听不出来,可不是坏消息?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老太太也好,大老爷也好,都隐隐地觉得那孩子怕是从那里头出来的。只是这母子二人都不敢宣之于口罢了,不像三老爷对此毫不关心。看着终日里依旧忙着这个忙着那个的文珺,他们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少年不知愁滋味。
文珺打宋家做客回来以后,便多了几个手帕交,尤其是宋家那位小小姐,两个人经常会有书信往来,也互相送些小礼物。文珺给宋家小小姐送东西的时候,不但会请教大太太邱氏,也会请教老太太,结合两位长辈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此外,后花园子里面的梅子已经采收了,做成了蜜饯。忙完了梅子,便是葡萄。现采下来的葡萄足足三大箩筐,一筐少说也有百十斤的。作为鲜果份例,往各房里面一送,也不过是去了半筐而已。文珺将其中的半筐留下来做了蜜饯。剩下的两筐,挑挑拣拣,择了品相完好的,清洗干净了,用来酿酒。剩下的品相不好的,她就跟丫头们分着吃了。
顺便说一声,她自己的那份份例,她也用来酿酒了。毕竟西洋葡萄酒乃是外藩贡品,外头有价无市,就是他们文家,也只有少少的一二人才有这个资格吃到呢。
忙完了葡萄,这桃子便熟了,文珺又带着下面的小丫头们忙着收桃子了。这临近六月,天上日头也毒,文珺居然顶着大太阳,撑着一把伞,就那么站在桃花坞里,将那二十来个小丫头指挥得团团转,将头一批的桃子给收了下来。
不要说那些丫头们了,就是文珺自己也是汗透衣衫,里面的小衣都往下滴水了。乐姐儿手下的丫头们看到文珺狼狈的样子,马上回去跟乐姐儿说了。
乐姐儿听了,放下手里的笔,将手里抄好的《礼》往边上一丢,道:“你管她呢。她呀,吃粥的命吃饭要生病,不做这个,她哪里找的到事情做呢?太太已经再三叮嘱过了,在嬷嬷到来之前,不许我跟七丫头有任何往来,省得又被她扣帽子。你们在背地里取笑我可不管,可是别撞到她手里。我可没有她那么厉害的嘴皮子,而且她是主子,你们是奴才,到时候也是你们吃亏,知道了么?”
这些丫头原来还想着自己姑娘能够奋起一回的,却没有想到得了这么一番话,难受得很。作为奴才,这些丫头们哪个不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风风光光的,连带着她们也光彩光彩?就跟七小姐身边的丫头们一样,这些日子,那些丫头们走路都带风的,而她们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要知道,她们当初跟着乐姐儿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丹枫舞柳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她们这些丫头反而被压了下去,叫她们哪里能忍受。
乐姐儿不想闹事儿,可她的丫头们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准备着大干一场。
不过,即便乐姐儿身边的几个老人都想大闹一场,可是下面的粗使丫头里面也有向着文珺那边的,早早地通知了自己的好姐妹,然后这消息就传到了文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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