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无儿无女的,这一辈子,靠的还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继子?这个女儿,虽然名义上是庶出的,可是外家厉害,又得了丈夫和继子们的心,对自己也是好的。就是不看在这孩子对自己的依赖和孝顺,就是看在自己的丈夫和继子的身上,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这个孩子去。
所以,大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唯唯诺诺,回头就把老太太的话丢到一边儿去了。
何灵秀才不管这些呢。她是小孩子,本来这原主就没有人教养,换了芯,就越发随性。磨着父亲,在邱氏的后面,专门给她收拾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儿来。而大老爷,堂堂朝廷钦封的二等伯爵文瀅,也偏心得很,将边上的东小院儿也收拾了出来,而女儿做了小厨房,专门给女儿学中馈练手。
虽然这个女儿还小,可是动动嘴皮子,看下面的人动手,也是可以的。
还有伺候的人,一下子找不齐好的,却也给女儿弄了两个老实的丫头伺候着,就是女儿要自己管自己的月钱,这位正在向女控发展的大老爷也允了。
这下子,何灵秀可忙活开了。
她那个小院子里,贴身丫头有两个,下面负责洒扫了粗使丫头有八个,再加上小厨房里使唤的两个烧火婆子,总共也就十二个。可是这月钱确实不少的。
她自己作为姑娘,有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钱,脂粉银子也是二两,贴身的丫头在府里算是二等的,一个月五百钱,粗使的小丫头算末流了,连三等都算不上,一个月一百五十钱,也就是了。两个烧火的婆子,因为事情比较脏,也比较累,一个月倒是有一两银子的月钱。
这就是何灵秀屋里一个月的全部银钱。六两银子外加两千两百个钱。
何灵秀也是个有趣的,当父亲哥哥问她需要什么的时候,她居然直接开口,说是要算盘,可没把大老爷大太太和三个哥哥给笑死。
可是何灵秀掷地有声地道女孩子会管家是极要紧的,还说出了一大堆儿的理由,倒是让人难以反驳。
所以,随之而来的何灵秀的生辰,大老爷文瀅就送了他一把迦南香的算盘,算盘倒是不大,刚好够何灵秀这样大的孩子玩耍,倒是不像用来算账的算盘,倒像一件精致的小玩意儿。不知道三房那边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何灵秀自己管着自己的月钱,居然也送了一把算盘来。珠光宝气的,足金的架子上面,穿着玉石的算盘珠子,沉甸甸的,猛地一拿出来,还真是晃瞎别人的眼睛。
何灵秀的三哥文瑾见了非常不高兴,倒是何灵秀道:“哥哥跟他们生什么气?这些年来,我在老太太那边,月钱看不到,年节和生日的金银镙子也没有,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打上两个金算盘都够了。这原来是我该得的,为什么不要?以后我就随身带着它!我们这府里的奴才们,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到时候,如果再有人看不起我,我就拿这个晃瞎他们的眼!”
老二文瑛道:“那父亲给的的?”
“那个也是极好的。对付那种不入流的,用这个金算盘就够了,对付那些识货的正人君子、伪君子,就用迦南香的,足够让他们的顿足长叹、退避三舍了!”
何灵秀有些童稚的话,倒是让做父亲的和哥哥们都一阵好笑。
也就是这样,他们也默许了何灵秀每天背着那把金算盘进进出出的行为。虽然他们自己没有见过,可是听说了那位三太太每次看到那金算盘,这眼角和嘴角都会不自觉地抽搐,就觉得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