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两个女人里,一个老娘是走东家窜西家嘴皮子不闲一会儿的。
一个闺女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专爱跟狐朋狗友喝酒耍钱吹牛皮的。
因此柳好这位新夫郎的种种比旁人家夫郎的强处,早就被俩女人传了遍。
新嫁郎马小哥,是城里富户人家的儿郎,家里在城里开着铺子,外头使着活计,家里还用着小厮。他家老娘跟城里最有钱的马夫人还是同宗远亲,家里生意也多得马夫人帮衬。因此这马小哥家在城里也勉强算得上中等人家。
马小哥在家中年纪最小,是当作少爷般娇养的。
据说还识得字能打算盘,端地能干。
那马家心疼儿子嫁到城外的乡下,给了马小哥二十两白银的陪嫁,此外还有各种全套的家具箱笼,那做工,那样式,无一不是这柳家洼的头一份儿。
先前抬嫁妆的时候,那八抬满满当当的嫁妆,可不是把这柳家洼的一众乡亲们惊得瞪眼咋舌,好生艳羡。
马小哥下轿时,那马家小哥滚圆的脸型,微黄的头发,衬着大红锦缎上绣金线的嫁衣,在众人眼里,便人凭衣贵,些许小缺点也就被大家忽略了,纷纷夸赞道,果然不愧是城里来的新郎,就是跟乡里儿郎不一样云云。
马小哥进门散发的那进门礼,一个个的铜钱都是崭新出炉绝无磨损的新钱,一块块的糖果都是村里人绝舍不得买来吃的种类,什么杏仁糖,松子粘,花生碎,玫瑰糖的,把几乎整个柳家洼的小孩子都吸引做一堆,凑上去欢呼轰抢……
这般好的东西,莫说常年也没点糖吃的娃娃们了,好些大人都要强忍着跟孩子们争抢的冲动呢。
柳老娘站在门里,瞧着外头院门的动静,听着娃娃们惊喜地说着抢了多少铜钱得了多少稀罕糖,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抽痛。
这败家的女婿啊,都是散给旁人的东西,哪里用得着这般好的,意思意思粗糖块里混着三五个旧制钱也就罢了,偏要显摆这个做啥?
唷,这般大手大脚的,只怕再多的嫁妆也要给他霍霍了,还得要老辈的把着才成啊。
柳老娘目光连闪,打着如意算盘。
新人那头已是撒完了进门礼,柳好当先迈进了门槛,紧跟着便是马小哥。
这男人进门,依礼是要半步于妻主之后的。
马小哥却不过是跟自己妻主差了一个脚丫子的距离。
柳家老爹为人沉闷,这大喜的日子不过是换了身半新的衣裳,面上带了几丝笑容。见着女儿女婿同进了门便乐呵呵地等着他们进堂屋。
可柳老娘眼尖,瞧得仔细,笑容便有些僵。
看来这新女婿不是个安分的!
柳老娘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定要想法子降伏这马小哥,绝不能让一个女婿初进门就这般气势。
不过在柳老娘看清跟在新人后头进院来的几个人后,一张老脸立时便如春暖花开,和风荡漾起来,眼睛几乎笑成两道弯起来的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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